凌简越坐在一旁,耷着眼皮略显疲态,话也很少,只有朋友问起来,他才简短地回几句。
裴凯看了眼凌简越, 接着目光在包厢里逡巡一圈, 没有看到白芝芝,他起身走出包厢。
白芝芝正站在走廊上对着窗外发呆。
芝芝,工作上都顺利吗?裴凯走过去。
挺顺利的。
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有保姆照顾她。白芝芝工作忙,放心不下母亲, 就请了保姆。
问完工作和家人后, 裴凯想关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这些年白芝芝也刻意疏离了他们,他担心自己问多了令她产生反感。
他和白芝芝并排面向窗外,窗外是会所的院子,院子中央竖着人工假山景观,水流潺潺,旁边栽有两颗梧桐树,断断续续有叶子坠落。
独属于秋天的伤感。
芝芝,如果当初最先冲进教室里的人是我,会不会结局不一样?裴凯无数次做过这个假想。
白芝芝的眸光晃了晃,依然平静:可人生没有如果。
裴凯黯然。
晚饭也是在会所吃的,周政直接对外停业,让服务员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四十多号人坐在一起,喝酒叙旧,插科打诨,闹闹腾腾。
唐星俊举着酒杯,大喊痛快。
朋友们聚在一起就是高兴。
还不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凌简越突然站起身,语调平和道: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院子里顷刻安静下来,他们都能看出凌简越今天的心情很糟糕,他一整天也没说几句话。
他想走,谁都不好挽留。
等凌简越离开,周政才开口:乔乔走了,简越心里难受。
由他去吧。
凌简越的情绪多不外露,大家和他做了十几年朋友,倒很少见他消沉,更不用说是感觉到他的悲伤。
上一次见他这样,是六年前。
当时也是朋友们第一次把凌简越和悲伤联系起来。
苏子瑜忽然问了一嘴:简越和姜秒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提起这个名字,周政忍不住冷嗤。
我怕简越还会再栽到姜秒手里。裴凯有种直觉。
咣!
唐星俊手里的酒瓶重重落在桌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他的脸色跟着拉下来。
其余人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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