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吴宜柔斜斜依着身后的丫鬟,由着另一个丫鬟帮忙把妆面给补全了。
见她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身后的丫鬟主动道,“姑娘,您可要千万打起精神来,奴婢刚刚在楼下看了眼,这位镇北侯爷可真是不一般,奴婢可从来都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呢!而且,听说这位侯爷府中连个妾室可都没有。”
闻言,吴宜柔挑了挑眼皮,“没有妾室又如何?”
一入长春坊,此生都别想出去了。
她因着爹爹贪污了军饷来到这里,不过才半年,便吃尽了苦头。
以往她在府中连漱口的细盐都是经过几十道工序,奴仆成群,哪里像现在,虽然也有人捧着,到底是被人看轻的。
那丫鬟左右看了眼,凑到她耳边去,压着声音道,“这位侯爷可是位高权重,若是能求到皇上面前去,可真是说不准呢,姑娘您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说完后,见吴宜柔什么反应也没有,心里直呼可惜,临了妆面就要补好了时,忽听见吴宜柔吩咐道,“将张公子送来的那盒胭脂色的口脂取来。”
女子穿着件海棠色的襦裙,屈膝行礼间,裙摆层层叠叠堆在地面,乍看之下仿若一株亭亭玉立的水莲,声音也是柔柔弱弱,“宜柔见过侯爷。”
一直低着头,直到这时才似是忍不住般偷看了眼,却转瞬就像被吓到的小鹿样微微颤了下。
妇人余光看见,暗笑平日里傲气的不得了,这会不也是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来。
见虞景深带来的两个侍卫也跟着进来,妇人陪着笑看过去道,“这,您二位要不要去外面——”
说到一半,见人没有反应,自己先哑了声,默默关了门退了出去。
探三拉了把椅子过来,虞景深坐下,淡淡道,“吴姑娘请坐。”
吴宜柔以为此时屋中只她和虞景深二人,闻言,略微欠了欠身子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手下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扯了扯,刚好露出半截皓腕。
朱唇轻启,微微抬头正要开口时,突然被映入眼帘的三双靴子吓了一跳。
探三余光看见,低头忍着笑。
虞景深未注意到吴宜柔反应,又或是注意到了根本懒得去想什么意思,伸手从探二手中接过一个信封。
一边打开一边问道,“吴姑娘识得字吧?”
吴宜柔愣愣点了点头,一张信纸立马被递到了她面前来。
“吴姑娘可曾听说过名单上的名字?”
这张信纸已经有些隐隐泛黄,上面密密麻麻记了约有上百个名字,吴宜柔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字迹有些熟悉。
“不知这信纸从何而来?”吴宜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问道。
虞景深没说话,旁边探二道,“吴姑娘只需要说听没听过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