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深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先尽力忽略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护着李挽不被掉落在矮塌上的物件伤着,将人抱起来到了帷帐后的垫子上。
浴桶里的水冒出来的热气弥漫在二人中间,李挽脚下站不稳,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虞景深身上。
他口中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伸出手摸向李挽的腰带。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先将李挽腰间的玉佩小心取下。
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射身意……
指尖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在这热气熏腾下,李挽觉得自己仿若刚从热气腾腾的蒸笼中捞出来一样,只想冲进冷水里泡个冷水澡,换掉已经全部汗湿的里衣。
她正缓慢想着间,忽感到似有人知晓了她的意图,正在帮忙解开腰带。
这些年里的谨慎掩饰早就造成了条件反射,她脑中还未明白过来,手下已先是推开了对方。
虞景深本就在疑惑为何李挽的腰带里还夹杂着一道极为复杂的暗扣,被这一推,自己没事,李挽反倒差点滑落在地。
看李挽反抗得厉害,虞景深也不敢用力,只能压着声音试图先将人哄住,“先脱了衣服,泡完澡便没事了……”
李挽被“泡澡”两个字诱惑住,静了一息,随即更加不愿起来,喃喃道,“不行,不行——”
这样下去更是不行,穿着衣服直接泡药效会减半。
虞景深狠下心来,直接用一只手将李挽的两只手全部攥到一起,另一只手摸索着将李挽腰带的暗扣解开,正要继续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挽靠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他心下一慌,抬眼看去,瞬间感到心都跟着纠到了一起。
人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一双眼中全部是委屈,就这般静静看着他。
他就全然无措了。
在这种无措之下,还夹杂着一种想要吻在这双眼上拂去对方所有不安的冲动。
这种冲动险些就要压制住理智,凭借着咬住后牙槽才勉强按住。
李挽潜意识里许是知晓自己占了上风,不再挣扎和不满,反倒像是祈求,“我要自己来。”
她嗓子早就哑了,这会儿更是仿若气声般无力,万般可怜。
虞景深只能顺着他,“好,好,你自己来,我在旁边——”
他话还未说完,便对上李挽仍是安静的眼神。
什么都不必说,他就无条件退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