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娇大吃一惊,与锦玉对视了一眼。天瀑带来的消息竟然与自己心中构想过的可能性吻合了,她连忙道:“快说说她们是如何谋算我的。”
深夜里的皇宫如一潭死水,除了偶尔有侍卫巡过踏出低沉的脚步声之外,连风都是平静的。晏惊寒踩着上好的轻功,在这潭毫无生气的死水上点足飞跃。
他回到无极宫时,看到伏在书案上的小小身影,冷峻的眉眼微微舒展,脸上坚毅的线条也变得柔和。
她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晏惊寒走近一看,她怀中抱着印刷简单文字的书本,此时,她侧脸趴在书页上,压得书本平平实实的。额前的发丝凌乱,却有种别致的美,卷翘的睫毛在她红润的脸颊上投出两片阴影,仿佛俏皮的含羞草叶,在烛光下颤动。
晏惊寒一看便知道她睡得不安稳,据他对她的了解,她以这般姿势入睡,若睡熟了,定是会流涎水的。而现在书本上还干干净净,哪有小姑娘的涎水。
他不经意笑了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掂掂她的身子骨,太轻了,腰肢都不盈一握。
柳蕴娇便在他怀中忽然醒来。
对上他含笑的眸子,还处在懵懵懂懂刚睡醒状态的柳蕴娇登时忘记反应了。
“我这么色?做梦还能梦到晏惊寒?”
以为自己在做梦的柳蕴娇喃喃自语,完事了拱拱脑袋,继续睡。
晏惊寒看着在自己怀里粉唇还嘟囔嘟囔,拱得像只猫儿一样的小姑娘,忽然间不想让她好好睡了。
将她轻轻落在榻上,两手还保持着圈她入怀的姿势。
“柳蕴娇,看到孤了,还睡?”晏惊寒故意沉下声。
目光深锁榻上睡得香甜的柳蕴娇,不想错过她醒来时的每一个表情。
柳蕴娇虽是闭着眼,却总觉得有人的气息呼到他脸上,连她的发丝都呼呼动了。
咦。梦境咋越来越像真的了?
身下好像真是软软的床榻,自己腰间似乎还附着一只手。随着柳蕴娇愈发清醒,她心里猛然一个咯噔。她悄咪咪地提起指尖,顺着缎面的床单一路滑啊滑,总算触到腰间,戳了戳。这是一只有温度、不够软乎、不够有弹性、干燥、手感一般的手。
能悄无声息进到寝宫来,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呢?
睡意全无——
反射性迅速移开爪子,可此人比柳蕴娇更快,反手便扣死了她想溜的动作,这回连着她的手,一并压在掌心下。
柳蕴娇自知装不下去了,睁开眼便对上晏惊寒那张放大数倍的俊脸。
水濛濛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姑娘满脸绯红,不自在地往床榻里头缩缩脖子,委屈兮兮朝他嘟囔道:“殿下。”
他半附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姿势浑然仿佛把小姑娘锁在怀里,她像一朵沾着晨露半开的花,娇羞而惊怯。
“嗯。”喉头一紧,声音低哑。小姑娘身上特有的清香萦在鼻尖,尔后绕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