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薛总以为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
他的生活美满,妻子漂亮,女儿乖巧懂事,在事业上也有着不错的发展。
然而上头对他的调查才刚起了个头,一夕之间,漂亮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就全都对他变了脸。
直接跟他划清了界限不说,还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到了他的头上。
在被打倒下放后,老薛如何都想不通,妻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若他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那还好说。
可自己这么些年,在忙碌研究之余,空闲时间都花在了家人身上。
他自认自己还算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越是如此,他对妻女的背叛就越想不通。
其实早在调查开始的时候,他就想过要主动跟妻女划清界限,不让自己牵连到她们。
只是自己主动的选择,和被动承受,根本不是一回事,后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过惨重。
被下放到东营村的三个月里,起初他觉得自己应该承受得住,总会熬过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不受控制的钻起了牛角尖。
满脑子都是妻子冷漠的面容,和女儿举着大字报批判他的狰狞画面。
父不父,子不子,越是想,他心里就越难受,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以至于最后连饭都吃不下去,一吃就吐。
情绪低落到极致的时候,老薛甚至想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他根本找不到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在昏迷之前,他还有种解脱感,只是没想到魏明起他们会费心将他救回来。
不过在死了一回后,老薛多少也有些想开了。
便是为了这些还关心着他的人,他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老薛想跟魏明起道谢,只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压根出不了声。
见老薛总算有了反应,魏明起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能有反应,不是木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这表示他的情况比之前有了好转。
林知言不甚放心老薛的情况,见卫生室没什么事情要忙,便在下午的时候避开了村里人的视线,再次去了趟牛棚那边。
他到的时候,魏明起还在村支书家雕刻家具没有回来,茅草屋里只有正在养病的老薛。
见老薛已经醒了过来,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林知言便放心了。
之前听魏明起他们的描述,林知言就猜测,老薛八成是受不住太大的打击,得了抑郁症。
见他醒来后要比预料的情况好上不少,林知言心中的担忧就暂时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