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突然改变,混在人群中的千户所士兵露出真面目,蒙达朗这才发现不对劲,脸色一变,是真真起了杀意,必须赶在骁骑营赶来之前将喀什城拿下,面容凶横阴毒,厉声吩咐,“放箭,一个活口都不留。”
弓箭手早早做好准备,得了令后纷纷列队上前,将沾着火油的火箭上了弓,瞄准后,“咻”一声开弓放箭,空中的箭矢顶端冒着火在头顶纷飞,密集的箭雨如一个个火球般铺天盖地,只见一道火光划过,箭矢落在草堆房梁上零点的火星火势蔓延开来,整个喀什城都被火光照亮,带着种别样的美。
箭矢密集如蝗虫过境一波接着一波不留半分空隙,火星只要沾到衣物火舌立刻便将人包裹的像一个火球,不消片刻空气中满是一股皮肉被烈火烤出燎烟气,不断有人倒下,分不清是城中百姓还是千户所士兵,凄厉的呼喊,沙哑的求救,在炽热的火焰下,整个喀什被这种惨烈的气息和哭喊声笼罩,彷如炼狱一般。
而端在在马上的蒙达朗看着眼前场景,耳中听着种种呼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享受这种践踏别人的感觉,他举起刀从捅进一个喀什百姓的腹部,握紧刀柄用力一转,再狠狠抽出来,鲜血喷了他一身,血腥味让蒙达朗的情绪高涨,一脚将那具温热的尸体踢开,高声吼道:“杀了喀什的男人,大晋的女人和城池都是我们的!”
说话间又是一顿猛烈的进攻,千户所的士兵迎刃而上却终是寡不敌众落了下风。
进攻并未停止,火势越烧越大。
箭矢的数量比一开始更多,眼看局面快要尘埃落定之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起了阵大风卷起风沙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场面变的慌乱起来,马匹被惊扰般高高抬起前蹄发出嘶嘶声,蒙达朗用手背遮住眼睛,沉声喊道:“慌什么,给我继续上,拿弓箭来。”
后面这句是对着身旁的属下说的,后者解下背后的弯弓递了过去,蒙达朗接过端坐在马上将弓拉满,箭矢笔直的对着一个城楼上击鼓的一个老兵,他闭着一只眼,唇角扬起抹冷笑,随后食指松开,箭“咻”的飞出去,不过须臾之间便横过人群到了老兵眼前,这箭速度太空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未等人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老兵跟前,他握住鼓槌楞在原地,瞳孔放大,双脚陷在了原地连轻轻挪一步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一道人影蹿了出来用了一扑身子挡在了前头,锋利的箭矢直直插入他的心脏,红色的血喷洒出来,老兵嘶吼声响了起来,“刚子!”
蒙达朗睁开眼瞧了瞧,嘴中发出一声不屑,随后双箭齐发,远比第一支箭更快更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从远处飞来,疾速如风,剑气凌然剑尖从箭矢中间横过拦中划破,箭头应声落地,说时迟那是快,只见一道人影如万马奔腾之势飞跃而来,如闪电般的速度转瞬即到,他于半空中握住长剑剑柄虚挽了几个剑花,高高立在城楼之上,身上的盔甲映着城楼下的火光。
“轰隆”一声,城楼边上的烽火台燃烧成黑炭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烟尘和火星模糊了整片天地,那人转过身来,面容隐在灰尘和火星之后瞧不太清楚,蒙达朗仰头眯了眯眼睛盯着这不速之客暗自合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询问:“阁下何人?”
祁然用剑指着底下之人,目光如炬,身后披风被狂风吹的纷飞,他抬了抬眸沉声而言:“要你命之人。”
说话间脚尖轻点地面翩然跃下城楼,剑刃倒映着火光,在黑夜中袭来,周身像是冒着火焰一般。
“好大的口气,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蒙达朗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放箭!”
一旁的士兵纷纷换了方向将弓箭对准祁然,漫天的箭雨形成黑压压一片咻咻咻的朝着人飞去,后者眉头一皱在空中连翻几圈挥剑打下箭矢,铮亮的箭头从空中落下,像是下坠的流星哗哗落了一地,祁然侧头避开一支箭箭头堪堪贴着脸颊割断了鬓角的发丝在空中飘荡开来,他薄唇紧抿,随后身子后仰脚尖勾着箭羽轻轻一挑,箭矢便换了一个方向再用力一踢,这箭含着他灌注在里面的内力飞快朝着马上之人射去,势如闪电避无可避,劈开人群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蒙达朗睁大着眼睛,瞳孔中映着渐渐逼近的箭矢,眼神一沉拉过一旁的下属挡在自己身前,下属瞪大眼神身子还未来得及张口便感觉箭头插进了自己胸前,刺痛传来意识消散前看到的是蒙达朗狠绝的目光。
将挡在面前的尸体丢开,蒙达朗盯着站在前头的人,虽不知晓这人身份,却也明白此人不是善茬儿,沉声道:“我不管你是阿拿昂的人还是萧长聿的人,就凭你一个即使武艺高强又能撑多久,今日你这条命爷爷我收了!”
“想收他的命那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另一道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听见声响蒙达朗猛地侧头,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被祁然吸引去所有目光时,那老兵不知什么时候将城门打开了,这声音便是从城外传来,门缝越开越大,重甲的颠簸声和马匹的嘶嘶声渐渐变得清楚起来,一支队伍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冲了进来,军靴踏在地面尘土飞扬,他们身上的盔甲是边域军和骁骑营的样式,明眼人一瞧便能知道,只是骁骑营和边域军组成的一支军队,走在队伍前的是立于马上的季思,他迎着风而来身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整个人映照着白光明明灭灭,衬的面容越发艳丽,目光却没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