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紧闭的雕花大门,这才转身,垂着头,慢吞吞地往回廊外走。
走出一段后又停住脚,一边用手去扣廊柱上的红漆,一边撅着嘴往回看。
我不走,我就不走。
好不容易来了,就算你不高兴,我也不走。
洛白不敢过去,可也不想离开,便靠着廊柱坐了下去。
他今天穿的是白面青底的布短靴,虽然是普通样式,元福却给系带两端扎了两个线绒球。他一边听着楚予昭那房里的动静,一边玩着鞋带,解开又系上,如此反复。
中途有名小太监端了汤药,战战兢兢往这边走,洛白便又躲回开始藏身的那间屋子,偷偷往外看。
小太监推开了隔壁门,被一只飞出的瓷杯砸中额头,楚予昭暴怒的喝骂跟着响起。
小太监哎呀一声摔倒在地,连汤药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跑了。
洛白又去回廊坐下,听着那屋子里不时传来的响动。
有时候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有时候是桌椅倾翻的闷响,每一下都会让他心惊肉跳。
突然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屋内传了出来,楚予昭像被什么塞住了嘴,声音沉闷且不清晰。
洛白再也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往前奔,差点被自己的衣衫下摆绊一跤。但他奔出两步后,想起楚予昭那声冷漠的滚,心里又开始瑟缩,不由止住了脚,在原地转圈圈。
正在着急,视线落到一旁的廊柱,抬头看见那红木雕花横梁时,眼睛一亮。
有了。
一只雪白的幼豹出现在地上,个头就和七八个月的半大小狗差不多。他飞快地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打成卷儿背好,舔了舔自己爪子,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廊柱,嗖一下就窜了上去,迅速往上爬。
可这廊柱不比粗糙的树木,光滑得没有着力之处,小豹奋力爬了几步,又嗖嗖地往下滑。
啊啊啊不好。
洛白四只腿紧紧抱着廊柱,可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溜,很快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没办法了,这个不能怪我。
唰!
四只毛茸茸的爪子张开,像四朵绽放的梅花,其中探出锋利的爪尖,带着弯曲尖锐的弧度。
小豹把爪子再次搭上廊柱,每一个爪尖都抠紧木质柱身,这次很轻松就爬了上去,再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横梁上。
只是那原本光滑的廊柱,就留下了几道被抠破红漆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