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在横梁上小跑着往前,顺着寝殿跑了半圈,在看见下方出现的窗户时,探出上半身,将自己抻得长长的,用前爪去够那木雕窗户。
窗户没有插销,一碰就轻轻张合,洛白心里大喜,赶紧往下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了窗台上。
他的脑袋在此时空前的灵光,先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确定窗户后没有人,这才推开小半扇,将圆滚滚的脑袋慢慢伸进去,谨慎地左右张望。
寝殿里很大,他没有看到楚予昭,便整个身子钻了进来,跃上窗前的书案,再落在书案前铺着的完整虎皮上。
洛白将爪子缩进肉垫,一边在心里给虎皮道着对不起,一边小跑着前进,眼睛在屋内四处逡巡。
屋里一片狼藉,显然刚才被楚予昭砸过一通。圆桌侧倒在地上,旁边躺着两只断了腿的椅子,破碎的瓷壶散落在地,浸出了一摊水渍。
洛白在屋中央转了一圈,没有见着人,四周也很安静,难道哥哥砸累了在睡觉吗?
他跑到寝殿后方的大床旁,直起身体,用前爪扶着床沿往里看,也没有看见楚予昭。
咦?去哪儿了?
洛白动了动耳朵,小尾巴有点焦躁地颤动着,正转着头四处找人,就听见某个角落传来些许动静。
他闻声看去,目光落在寝殿左后方的一座屏风上,刚才声音就从屏风后面传来的。
洛白跑向屏风,在快接近时又慢下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小心靠近,再将眼睛贴在屏风中的缝隙往里望。
这里的视野不大,他只能看见有人躺在屏风后的地上,显出的一块黑色布料上,有金色的绣线纹路。
这是哥哥今天穿的衣服。
可是哥哥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屏风后的人又传来一声呻.吟,像是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洛白再也顾不上其他,飞快绕过了屏风。
楚予昭双目紧闭躺在屏风后的地上,漆黑头发披散在肩侧,衬得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衣袍也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露出了一片坚实的胸膛,上面还有几处血痕。
若不是那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看上去就像是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
洛白惊慌地正要上前,就见楚予昭突然抬了下手臂,随着他这个动作,手臂处响起叮当的铁器相撞声。
那是一条儿臂粗的铁链,一头箍在楚予昭的手腕上,另一头牢牢地钉在墙里。因为大力挣扎过,他的手腕已经磨得血肉模糊,点点红色溅落在身侧的地板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嗷——”小豹惊惧地叫出了声。
洛白急忙冲过去,用潮湿的圆鼻头贴近楚予昭鼻子,就像以前遇到娘躺着一动不动那般,去感受他还有没有鼻息。等那轻浅却温热的鼻息,略微拂动脸侧的绒毛时,才移开鼻子,用脑袋去拱他的脖颈。
“嗷——”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