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有意拉拢你,你想得如何?”张之仪把话说得清楚了一些。
杜修强颜欢笑,“事到如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父亲站在谁的哪一边?”
“但是你在他的心目中是个废物,唯一的用处就是来勾引男人女人,还是不怎么会成功的那一种。”
他的话说得很直接,直接到杜修恨不得立马转身,从窗户跳下去,免得自己再受打击的那一种。
“你还真的想跟礼部尚书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张之仪问。
“你怎么知道的东西有那么多,佩服。”杜修愤怒地将自己的扇子抢回来,“我不管是萧怀瑾还是高湛,我真是都受够你们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们一开始就合不来。”杜修哼哼。
张之仪的嘴角一勾。“也是呢。”
“我跟温玉在一起还比较舒适。”起码那家伙傻里傻气的。
张之仪觉得好笑,“我们……现在的情况跟一开始相反呢。”一开始总是他气急败坏,而他云淡风轻。
原因很简单,被苦难与煎熬剥去了一层的外皮,杜修始终是没有依靠,漂浮在河上的风。但是张之仪是花,年年复年年,从不衰败。
杜修不愿意认输,拿着手中的折扇摩擦了一下他的下巴。“滚吧,我可不想跟你扯那么多。”
张之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真的滚了。
杜修看着他走到门口,又郁猝了。
“我说过。”张之仪替他关上门,“我会在我们初见的地方等你,杜公子,春宵苦等,我就不打扰了。”
杜修大口喝了一口酒。
他才不会去呢。
虽然他是家里最蠢的那一个,但是他也知道张之仪约他,绝对不是突然看上他这个纨绔子弟,而是想要拉拢他。而且最有可能的,在那里等他,可能不止张之仪,还有萧怀瑾。
娘亲的,那一个人明明是皇帝,怎么有本事可以到处跑?
但是呢,但是呢,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性,张之仪单独去了。
可能呢,可能呢,毕竟,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张之仪都不动心的吗?
这么想着的杜修,居然也有犯傻的时候。
入夜以后,他去了夏都的一座拱桥。
他喜欢这座桥,春天的时候,岸边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零落成泥。夏天的时候,风从桥底吹过,漂浮在水面之上。秋天的月亮高悬,千秋万代,永生不灭。冬天的雪花纷纷扬扬,日出就化,消融又来。
杜修在桥上站定,早就在桥上的两个人看向他。
张之仪和萧怀瑾。
呵呵。
杜修转身就走。
在另外一边,有一个小男孩正坐在河边,他讲手伸向水面,一直蓝色的闪光的蝴蝶飞过,得意洋洋地停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