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骤然跃起,直扑江谏而去,相抵的刀刃闪出火花,在深夜里,刺亮双方的利目,江谏的桃花眼没了平日的潋滟,尽染寒芒。
兵刃相接,一个跃步,欺身而上,江谏猛击来人胸膛,击得对方只能后退,江谏利落抬脚,人影瞬间撞上了侧墙。
空青那边也是利落,他个子小,身手灵活,来人根本捉不到他,还被他耍得团团转,巷僻处杂乱,因为动手,带倒了不少扫帚木架,四周稀里哗啦作响。
“啊!”
一个黑影直冲沈栀而去。
瞬息之间,江谏一个走檐,挡在了沈栀面前,单手握住了那人的刀柄,一个旋身,以剑封喉,剑割断颈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血溅湿了半面墙,江谏走近,血滴滴答答地从他左手流下。
他站在阴影处,看失神的沈栀,长刀而立,轻声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孟子。
第49章雨雾
戌时的福荣大街喧闹非常,长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狭窄的僻巷,让夜色更添黯淡,江谏的身后不时有萤火闪过,沈栀还在愣神,忽然的感觉腕骨温热——江谏勾住了她手腕上的红绳:“沈栀……”
沈栀一个激灵:“在,在的……”
江谏把手伸了出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这回真受伤了。”
“我给你包扎。”沈栀垂眸,看他血肉模糊的掌心,倒吸了一口冷气,四处找帕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帕子落在了茶肆里。
江谏因为流血,面色白了几分,空青追黑衣人的下落去了,黝黑的巷子里,身材颀长的俊公子倚在墙上,唇色苍白:“我身上有帕子。”
沈栀和他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紧接着,江谏说:“帮我拿一下。”
江谏今日穿了身烟红锻袍,玄纹云绣,盘扣是对着左边开的,但江谏左手受伤了,他微垂眼睑,嘴角边似有若无地挂着一抹笑:“用右手拿,很丑。”
换做往日,沈栀一定觉得他在骗人,但目下江谏脸色一片白,沈栀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得多重,她咬咬牙,想起他是为救自己才受的伤。
沈栀不动,江谏也不动,沈栀呼吸一紧,肯定这人是非要逼她这样。沈栀长指垂在两侧微屈,半晌,颤着手,摸向了江谏的胸口。
幽暗的角落里,江谏一动不动,像是任人为非作歹的良家子,一副予舍予求的模样,如果忽略他面色的话。沈栀颤着睫毛和江谏对视,呼吸声在巷子里显得很沉。
她屈指解开了江谏的盘口,探指去摸他的胸口,隔着布帛,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起伏的心跳,还有指尖下结实的胸膛。沈栀不合时宜地耳尖发热,只能庆幸在夜色里,江谏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往里摸了摸,没一会儿,摸到了一块丝帕,她抽出来的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