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渺——”张晚晴跳下车后往人多的地方钻。
“喂,车没停稳……”
她已经跳了,力气还不小,反向作用力让单车失去控制,我把着龙头掌握不了方向,慌张地大喊:“张晚晴,你害死我了——”
车子在即将撞上卖桑葚的小簸箕时停住了。
我回头,程嵘双脚落地,单手扶车,另一只手牢牢抓着粉色单车的后座。
我长吁一口气,说:“有惊无险。”
程嵘看着我,脸上隐隐透着不满,开口就是责怪:“眼睛看什么呢?都叫你小心点了!”
程校草有时候非常不可理喻,有次我滑倒了,整个人滚到地上,沾了一身牛肉粉的汤。我跟他抱怨,他也怪我不小心。
我气死了,质问他:“我都摔倒了,怎么还怪我?”
程嵘当时说:“不怪你,难道还怪地吗?”
但这次明明是张晚晴的问题,我叉腰指着他准备理论,“哐当”一声巨响,周遭爆发喧哗声,声源是温渺家三轮车的方向。
菜市场人多,那块地方人更多,却又隐隐约约留出了一个包围圈。
“你们动我试试!”
是温渺的声音!
我甩下单车踩到路边石墩上往里看。
温渺被三个男人包围着,手里拿着削甘蔗的刀。
小混混模样的人嚣张地道:“动你怎么了,还拿刀,要砍我啊?”
温渺脖子上的青筋狰狞,犹如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长颈鹿幼崽,凶悍但天真。
穿牛仔裤黑t恤的男人趾高气扬地看着他,气焰嚣张地逼近,如同鬣狗那样无赖,龇着獠牙伺机而动:“哈哈哈,小朋友手别抖啊!”
“赶紧找钱,别逼我们动手。”黑t恤男的同伙说。
我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一百块假钞买五块钱甘蔗,不找钱就掀车。
被包围的温渺护着妈妈,艰难地做困兽之斗。
“程嵘……”我下意识地看他。
程嵘张嘴吐出两个字:“报警。”
他掏手机,我踮脚张嘴嚷嚷:“我们已经报警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了!”
温渺于人堆里看见我,眼睛亮了一下,我给他比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
清脆的女声在人堆里响起:“报警了,赶紧走吧。”是张晚晴。
“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警察来了就走不掉了。”围观的人没那么冷漠,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