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笑着应下,到了下午见时间差不多了,让贯珠拿上昨日那件新买的披风,主仆二人就锁了门出去了。
越临近府衙外广场时,人流就多了起来。
好在她们昨日出来时,就在广场附近的茶楼里订了一间二楼位置极佳,可以清楚看见广场动静的雅间。
穿过拥挤的人群,齐昭带着贯珠上了茶馆二楼。
外边天已经暗了下来,街市上灯火通明,戏台下午时就搭建好了。
齐昭在茶楼虽隔得远了些,听不大清声音,但看的倒还清晰。
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响起,戏台四周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戏已开唱,齐昭目光却只紧紧盯着府衙门口那两个官差的动静。
台下喝好声一片,锣鼓声行至急切处,台上武生一连翻了数十个跟头,观众目不转睛数着,双手已做击掌之势。
外面热闹喧嚣,与之相隔不远的府衙内,户科存放文书的房中安静如许。
赵观南潜进房中小心翻找着关于当年的存档的户籍册,越过前面几个放满文书的书架,来到嘉定四年那一排书架上。
扫眼望去,见到关于当年灾祸存档的伤亡册,伸手才一拿起,才惊觉卷册上绑了根极细的丝线,为时已晚。
丝线上连着的铜铃已在暗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动,屋外立即传来的脚步奔来声。
赵观南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知道来的人并不少,一把直接扯断卷册上的丝线,把东西放进胸前,直接翻窗而出,院中火光一片,已经围了几十位带刀官兵。
为首的官兵见赵观南蒙着面,已从腰间抽刀出来,面上露出了狰狞笑意,朝属下吩咐:“不用留活口。”话音未落就执刀砍了过去。
广场中,高搭的戏台上,武生和刀马旦也正打得火热,台下此起彼伏叫好声不绝。
对方人多势众,且赵观南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并未同官兵们硬碰硬,躲闪避让的同时,借准时间翻墙跃出。
府衙之中埋伏重重,显然不是外人看着那般松散,知道自己中计了,赵观南一路与人交手时毫不恋战,府衙内乱成一团,门口的守卫依然纹丝不动。
百密终有一疏,更何况对手还是在战场都能多次全身而退的赵观南。
他自防守薄弱的地方毫发无损逃出了府衙,隐匿进街上中,府衙大门迅速打开,等待了一夜的官兵们瞬间倾巢而出。
广场上外围的百姓注意到府衙的动静,霎时间吸引了众多看戏的目光,随即人群就开始慌乱了起来,发生的躁动。
暗巷里听着四面而来的追击脚步声,赵观南朝外面已经乱了人群看了一眼,立马放弃了混进百姓中的想法。
人太多了,官兵们追他而来,若此时混进去官兵们穷追不舍,定会发生踩踏事件。
迅速收回目光,赵观南立即朝着相反的反向跑去,想在街口故意现身把追兵都引过来,突然一只纤细的手伸出把他又拉入了巷道中。
在赵观南的手刚附上那柔弱的脖颈时,齐昭出声了,“是我。”
紧接赵观南就被兜头罩了一件披风,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人突然就傻了。
蒙面的黑巾一把被她扯下,唇上骤然一软,鼻尖盈满的她身上的馨香气味,让赵观南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脑子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直直的呆愣在原地,任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姐姐。”赵观南恍惚地叫了一声。
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朝这里聚集,齐昭见他突然傻了似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自己整个贴了上去,“别说话,张嘴。”
第28章挂树上也乐意(16号晚……
赵观南听话的遵从她的吩咐,不过片刻他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上来。
方才中埋伏都毫不胆怯的心,此刻像是发了疯般的猛烈撞击胸膛。
一下又一下,她竟然,竟然亲了自己,还是这般亲密无间的亲法。
赵观南虽然脑子停住了转动,但刚才放在她脖颈处的手本能抚上了,自己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那张面颊上。
双唇相触时那细腻湿·热的触感,还有那尾在自己口腔中滑溜的小鱼儿,让他脑海里一片口白,胸口处又酥麻酸酸涨涨的。
突然一片火光映照而来,他下意识的想将人护在怀中,齐昭却不肯按住了他的手,反而贴得更紧了。
“什么人?”官兵呵斥了一声。
齐昭抬手遮了遮眼,像是被吓着了突然赵观南身上起来,水光潋滟的红唇惊恐地问:“官差大哥,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未到宵禁吗?”
官兵目光落在齐昭的脸上,又瞟了一眼那满脸通红的赵观南,不自然的追问:“大半夜的躲着这里做什么?”
他才发问完,后边一同而来的几位追兵率先嬉笑了出来,“还能做什么,咱们这是打扰了一对野鸳鸯,瞧人家正亲的起劲了。”
众人一哄而笑,齐昭更是羞怯的低下了头,赵观南脸上的热度也慢慢退去,一言不发。
刚才那位出言嬉笑的官差见齐昭低头娇羞的模样,瞅了一眼赵观南调笑道:“你小子,长的好就是占便宜啊,这般水灵标致妇人都被你勾到手了。”
这妇人一瞧就是已婚的模样,正经夫妻哪有半夜躲在暗巷里亲热的。
所以他刚才说他们是打扰了一对野鸳鸯,也不知这城中哪位老爷的头顶又冒绿光了。
话音刚落,前街突然传来响动,官兵们面色一变,就朝前追去,那个手那火把刚才询问的官兵朝着齐昭疾言厉色道:“你们二人速速归家,不得再逗留此地。”
“是。”齐昭立刻点头应下。
官兵都走了,齐昭拉了拉赵观南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快离开这儿,我让贯珠去引开他们了。”
赵观南跟她走出暗巷,明白她刚才只是为了救自己才做出那样的举动的。
可知道归知道,脑子还是有点乱,一抬眼看见她还红馥馥的唇,耳尾处又烧了起来。
直到走出了这条街,走近了归家的人群中时,齐昭才同他致歉:“我···我刚才是权宜之计,冒犯了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