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南却突然凑近,牵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回家再说,有人盯着我们。”
手被他紧紧牵着,掌心的温热让齐昭的脸莫名一红,明明刚才那样的情形下,她都毫不在意,可现在她却不知为何慌乱了起来。
拥挤的人流中,赵观南把她护在身侧,二人的掌心都有些出汗,可却一直都紧紧牵着。
“贯珠,那边不会有事吧?”赵观南问了一句。
齐昭摇摇头,悄声回他:“放心,平越城她比你熟得多。”
“那就好。”赵观南故意放慢了脚步,嘴角一直微扬着。
随着人群渐散,距离齐昭的住处也越来越近。
怕有人再跟着,但心暴露身份,齐昭干脆把人直接带回了家中,才一拴上门,贯珠就走了出来见夫人竟然把人带了回来,惊讶道:“原来夫人要救的人是你呀。”
“多谢贯珠姑娘仗义相救。”赵观南见她竟比自己和齐昭还要早些到家,对这姑娘起了几分敬佩之心。
“不用客气,你既是来查狗官的,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贯珠十分高兴,朝廷派来查西南之事的人竟是穆北侯府的世子,这下她也不用再为夫人的安危担忧了。
毕竟有这人在,城中那些人想来也不敢太放肆了。
不过简单交谈一番后,齐昭就带着赵观南进了房中,贯珠在外面守着。
一进房中,就二人独处时,齐昭觉得有些尴尬。
此前她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待,可刚才自己竟然对他做了那种事。
虽然是救人,但现在想来对他来说却太过冒昧了。
“小世子,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去,我没别的意思的。”
担心赵观南多想,齐昭再度解释道,毕竟二人还要合作查案,若这个时候让他厌烦了自己,还怎么查下去。
“姐姐,真没别的意思?”
赵观南走到她面前,手指了指齐昭红透的耳垂,“可耳垂怎么那么红。”
他呼吸太近,齐昭后退了一步,窘迫回他:“我这是自然反应,总之你别多想。”
赵观南突然俯下腰,把脸凑到她面前,像是要瞧清她的眼神,他盯着她目光幽幽道:“我怎么能不多想,这可是我第一回被人亲。”
听见他的话,齐昭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戏文里夺了少女清白的恶霸一般,羞愧之余又半带诱哄的看向他:“你既叫我姐姐,那我们也算姐弟了,姐姐亲一下弟弟也不是什么大事的。”
赵观南看着她羞红的脸,不敢再得寸进尺的逼她了,万一把人真惹恼了,得不偿失的是自己。
“嗯,姐姐说的对。”
他直起腰,终于肯放过她了。
见他终于不再纠缠这件事了,齐昭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转移话题:“对不起,我没想到今日会是个圈套,差点害你落入险境。”
当时齐昭在茶馆二楼见府衙内突然火光大亮,就知出了事,匆忙下楼就遇上了乱了人流,好在他顺利逃了出来。
“不怪你,府衙是我自己要去的,若不是走上这一遭,又怎么知道这群人已经做贼心虚到这一步了。”
赵观南说着解下披风,搭在手中,笑了笑,“今日还多亏了了姐姐解围,这披风也如量身做的一般合适。”
“昨日在街上随便买的,还好合适。”
齐昭回了他,又追问:“那你看见户籍册了吗?”
听见披风是她特意给自己买的,赵观南笑意越发浓了,从怀中拿出那卷户籍册,交给她,“当时他们在这上边绑了铜铃,虽然把东西拿回来,但十有八九应该是本假的。”
齐昭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拿回卷假的户籍册怎么还能这般高兴的。
接过他手中的卷册放在桌上铺开来,不过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东西果然如赵观南所说是本假的离谱的赝品。
想来就是故意放在那里引他们上勾的诱饵,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多做。
他们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查这个事情,齐昭突然记起了那几个烧死在府衙的涉案官员,倏地明白了过来,“那几名官员的死,为的就是引来朝廷的注意,派人来西南调查?”
不然明明可以在这些人在押解进京的途中动手也来得及,可他们偏偏就死在了西南,而且是被人明目张胆的灭了口的。
赵观南回想起那几人的死状,的确,凶手是故意留下破绽的。
所以他们也早有防备,可明明有天大的秘密想遮掩,却还要故意引人来西南查。
如果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那就很有可能是俩伙人。
“对了,关于新任平越知府祝天立,你了解多少?”齐昭想起昨日杨嫂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总觉着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今日府衙的埋伏,他做为平越府的知府,不可能毫不知情。
可先前出了那样的事,朝廷新任命的官员又绝对不可能再和之前那件案子有牵扯的人才对。
“此人正德二十五年经科举入仕,任平越府辖下长川县九品主簿,嘉定元年升任长川县丞至嘉定三年因吏部考核皆为甲等,再度升迁至平越府任七品推官,年初随着朝中罢免了当年涉案的一众官员,祝天立接任平越府知府一职位。”
赵观南离京之时看过这人的卷宗,所以对他过往经历一清二楚,虽说此人在仕途上升迁之快,可直至今夜前他到还未曾怀疑过他。
祝天立身为当年平越府的推官不仅能从当年之事中全身而退,且事后还能从七品一越直接成为一府的最高长官四品的知府,这太不符合常理了,齐昭问赵观南:“这人是吏部举荐还是内阁任命的,为何能连越三级?”
赵观南迟疑了一会儿,后摇头:“都不是,祝天立是圣上亲自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