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在这个时候也同样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点无奈与不好意思:“济南从来都没这事儿。”
“啊?你们济南没有流民?”
“当然有啊,但来济南的流民咱们都收了,种地干活打浆哪儿都缺人,多多益善。”
姚珞一点都没在意鲍信的惊愕,他们济南来多少要多少,干什么什么缺人:“不过现在的话确实没什么流民,因为都被咱们收完了。”
“原来如此。”
鲍信看着眼前明显没说谎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和曹操聊这个真是有那么点自取其辱的味道。廪丘作为兖州首府在这个时候依旧城门紧闭,等到确认了来人时才慢慢开启城门,在看到为首走出的青年时余纵下意识地看了眼姚珞,发现她没有任何表情时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曹国相,久候多时。”
为首的青年对着下马的曹操刚准备下拜,就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托起。眼前的男人身上着甲,或许是因为一路砍杀赶路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但他眼神锐利脸上带着点笑,个子虽不高,看着却有种让人佩服的英武之气。
“在下陈宫,字公台,为兖州治中属官。”
“原来如此,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
久闻大名?怎么会久闻大名?
在听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济南军中跟着姚珞久了的老兵们或多或少都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自家军师,然后再自以为悄悄咪咪地看向那个青年,一个个表情严肃又带上了些许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啊呀,以前他们家狗……王獒给军师来回送信的时候就有提到好几次这个人,自家军师这么厉害,居然还能给兖州牧手下塞钉子?
不愧是咱们军师!
没有理会后面的目光,在两边见面时姚珞一直垂着眼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等曹操把兖州州牧府上所有人大概都认了一遍,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刻她才微微抬起视线,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行了一礼:“在下姚英存,为国相谋士、济南军军师,在此见过诸位。”
“姚军师。”
仿佛是就根本不认识一样,陈宫同样率先给对方回礼,再度抬头时看着眼前几乎都看不清脸庞的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往旁边退了半步做出手势:“请国相入城,另——”
“济南军所属不用入城,自行扎营。不得惊扰百姓,不得大声喧哗,换口令后不得互相串联,否则军法处置。”
“是!”
“全体都有,列队肃立。”
姚珞的声音听起来不高,然而却在一瞬间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不少后排的官员也下意识踮起脚,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济南军全体在听到姚珞发话的瞬间抱住自己兵器拿在手中,以队列中的曲长为基准算好距离,短短几个眨眼就已经列好阵型,让廪丘城前大小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曹操扫了一眼这些官员,在看到陈宫不为所动,甚至于还有些“原来如此”的表情时也明白了些,却也一个字都没说,只是笑着往前:“诸位站着作甚?”
“立正!”
整支军队就像是一个人般右脚先踏在地上,随即左脚踏实,右脚并拢。偌大军队只发出三声声响,几乎让所有廪丘的官员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而最前的姚珞对着全军率先行礼,然后才挥手:“解散扎营。”
曹操在看到有些人表情苦涩时脸上露出轻快的笑,他当然知道姚珞这是在给自己造势,但这种造势也是必须的,因此他也只是好笑地停下脚步,在看到姚珞一本正经再度跟上时才对她低声开口:“滑头。”
“应该的。”
姚珞也没装样,脸上同样多了点笑意,低头微微行礼后才看向走在她身边更侧一些的陈宫,随即又挪开视线专心看道路两边模样和风光。
廪丘这路可真是……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这么好好得磨炼演技,怕是早就露出了点嫌弃的表情。众所周知济南国的首府是济南城,就廪丘城中这模样别说对标济南了,就随便挑个济南的下县来比,都有那么点尴尬。
道路略显泥泞,周围房屋虽然说不上破旧,但也看出没有太过于翻新过。路上看不到小贩——这点倒是没啥问题,但姚珞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少从门缝中盯着他们的目光。这些目光并没有好奇,也没有厌恶,更没有什么欢迎,仿佛只是这么单纯在看着他们,麻木又带着几分见到生人的警惕。
刘岱其人虽说有隽才,但百姓生活却并不是太好,他也从来不会用除了世家弟子以外的人。他本人算不上普通,但也确实有些自信过头,不然也不至于自己出战,然后被青州黄巾军一刀砍了脑袋。
虽然说兖州没了州牧迎来曹操,但如果真要曹操正儿八经坐上兖州牧这个位子,还是需要官方的肯定和诏书。不过这些事情曹操先不急着办,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把兖州青州的黄巾军给彻底灭了。
只是在廪丘露了个脸,休息了两三天后曹荣黑着一张脸客串着运粮官,总算是紧赶慢赶地把剩下的粮草给运到了廪丘。留在济南的新兵与曹洪从扬州募来的兵卒也差不多修整完毕,被郭嘉和曹昂两个人带着出去给一群溜达到济南的青州黄巾军练手,分割成小股后一并全吞了。
“不管如何,以平定黄巾之乱为先。兖州兵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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