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还有容姨在,我呢?”
“你不是把牌子给了诸葛家那个么,他才十一二岁吧?这回铁定跟着老爷子来。你都是给了他牌子的师姐了,他铁定站你这边。”
“那我更完了,老爷子绝对会偏向更小的,把我们当成沙包。”
姚珞深沉地叹了口气,等看着郑西利落下马与她抱拳时姚珞也十分认真地与她行了个礼:“阿郑,路上辛苦了。”
“没事。哦对了,我顺道宰了一波在徐州与咱们兖州交接处的土匪,也算给周边人家报仇。子义,英存,人已送到,我这便去荀司马处报备。”
“辛苦你了,就是路上在哪儿砍的记得写报告交给主公啊。。”
太慈同样认真地给这个小小的姑娘道了一声谢,顺手又给苦着脸的小姑娘发了个任务。这个时候车上帘子被挑了起来,郑玄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两个人头皮发麻:“大老远的就说一句辛苦,都不谢谢人家?人家砍了土匪又送我这个老头子几百里路,到你们俩嘴里就这?”
“……”
“……”
又是熟悉的配方,更是熟悉的味道。师兄妹俩同时嘴角一抽,看向郑西脸上错愕到甚至于有点惊恐的表情时无奈到了极点。
老爷子这精神,真是不错。
诸葛亮同情地看着自己这师兄师姐,想开口却又被郑玄给瞪了回去。郑玄来了廪丘也不去别的地方,听着姚珞与陈宫确实要成亲时又吹胡子瞪眼地把姚珞的“嫁妆”批得一无是处,大手一挥把送来的金银古董以及地契分了一半,给她又塞过去一千卷书:“我知道,这一千卷送你了,回头用你印《熹平经注》的方法印了,给我再送回来。”
“您这是出二手书啊!这些竹简笨重又沉,转手一圈换了纸张本轻松又干净还不占地方,好事儿全给您占了?”
“怎么不行了?你家夏天还穿冬大衣啊?该怎么样怎么样,成天用竹简,我削竹片的手都麻了。”
郑玄坐在旁边,也不管过来与他商议姚珞出嫁事宜的曹操,和小孩子一样与姚珞耍赖:“我不管,你得都给我换了。”
“英存别那么小气,不过是千卷罢了,咱们就给嘛。真要说这个,还是咱们赚了。”
“听听,还是咱们曹兖州敞亮。哦对,你们不是还要我给昭姬站台嘛,这玩意简单得很,来,拿着。”
看着郑玄亲自给蔡琰《熹平经注》作好了序,姚珞在旁边大呼坑人。谁说文人不会做买卖的?看看曹操和郑玄,简直就是心知肚明地用一千卷书的免费印刷权换了个大儒留在兖州,简直让她在旁边想高呼“文人的事儿,那叫买卖么”?
现在崔烈没了荀爽卢植也去了,当世能够称道的大儒确确实实只有郑玄一个人。后世进了文庙、当今儒道之首却盯着姚珞,声音里多了点阴沉:“我给你带了点绣娘陪嫁,还有,我要见陈公台。”
“那,那您就去见呗,我让慈哥给您带路?”
“哼,谅你也不敢陪我去。小亮,子义,走,给你师姐撑腰去。”
郑玄大袖一挥,抓着埋首于《熹平经注》而不情不愿的诸葛亮,跟在太慈后面出了门。姚珞与曹操对视着,立刻冲去让人把挪到廪丘来的部分印刷作坊给开了,排版出郑玄对蔡邕蔡琰的夸奖和自己看了这篇经注之后的佩服感叹还有推荐,全部完成后才长出一口气。
至于和陈宫成亲……
这种事情姚珞是真的想糊弄就完事儿了,然而不仅曹操不肯答应,连郭嘉都不乐意,和郑玄两个人嘀嘀咕咕着扎了青庐准备走各种古礼。这俩人满心满眼都是仪式感,却不知道这些事情其中横竖都写着三个字,叫“折腾人”。
“越折腾人就越显得隆重,小亮啊,以后绝对不能搞这种形式主义,你懂么?”
“那不也算得上是老师与曹兖州看重您么?”
“唉,看重放心里就行了,表现出来就很奇怪。”
她是真的挺想在诸葛亮面前黑一把皇叔,但他们俩除了上次各为其主的干架以外,基本都是无冤无仇,也没这个必要。
没忍住又去捏了一把十二岁诸葛亮的脸蛋,姚珞靠在自己的凳子上,声音里多了点麻木:“人袁公路都要让吕布打来陈留了,东家居然不急着搞他,还来烦我成婚。”
“可陈留不是打退了吕奉先么?而且我看那吕奉先,似乎也并不是想与兖州作对。”
“嗯?这话怎么说?”
诸葛亮也没遮掩,看到姚珞还给自己递了一份奏报过来很是笃定:“吕奉先想要来兖州,或者说,他想要投奔曹兖州。”
差点没把一口水给喷出去,姚珞惊愕地看着做出这个结论的诸葛亮,将茶杯推到一边后坐直表情严肃:“如何得知?”
“陈留有夏侯元让留守、按照师姐所言辅以郭奉孝这位鬼谋,必然难攻。可偏偏前几日袁公路派吕奉先为先锋,一方面自是认为吕奉先擅长攻坚战,而另外一方面也是试探他是否忠心为主。若是陈留攻下那自然无碍,若是攻不下,那他也可以将吕奉先作为烫手山芋扔出去。”
诸葛亮很认真地分析了一圈,表情里也多了点嫌弃:“然而哪有让吕奉先去攻城这么用的?吕奉先能看出袁公路所想,必然不愿意为他死战。然而众所周知他背弃义父丁原、又与王允共杀董卓,两叛之下无人敢接,盘算下来,也唯独曹兖州有胆略能接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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