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支开她。
苏雾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反驳,只能垂着头走出了偏殿。
赵长宴望着她的背影,失笑道:“臣弟这王妃看似温柔,实则是个率性的,方才臣弟听闻她在寻我,想是因此寻到了皇上这里来,若是她有什么举止唐突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他说的毫无芥蒂,语气如惯常那样温和,好似并不知晓屏风里发生了何事。
莫名得,赵玄瀛竟觉得松了口气,他的语气也微微放缓:“朕见王妃的衣裳湿了,所以将披风赐予了她。你这样急切地见朕,是有何事?”
“谢皇上,”赵长宴笑道,“方才臣弟想,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事不宜迟,不若今日就开始吧。”
赵玄瀛眸光微颤。
“为何?”
“前朝余孽已悉数被捕,我们也得到了汪庭的一切罪证,但汪庭根基深厚,臣弟担忧消息泄露让他有所防备,不如我们尽早动手。”
“若这样快,那你们王府”
“皇上不必顾虑这些。”赵长宴宽慰般一笑,“这本就是臣弟府中的错事,臣弟不过是赎罪而已。”
赵玄瀛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赵长宴温声道:“臣弟已准备妥当,皇上不必忧虑了,您的身体毕竟才刚刚养好,还不能劳累。”
他随口一提,却让赵玄瀛想起盛仁来。
赵玄瀛生辰宴时,因刺杀中了毒,那毒缠绵不清,他日日忍受疼痛,是赵长宴帮他寻了盛仁,除了他身上的毒,解了他的痛苦。
赵长宴为他吮毒,为他解毒,为他不惜覆了明王府,他于他有恩。
而他方才,竟对他的王妃逾矩。
赵玄瀛薄唇紧绷,心底撼动,竟觉出了愧疚。
心中被苏雾扰出的裂痕再次被他克制地封禁起来,赵玄瀛想:他不能沾染赵长宴的王妃。
他敛下眸色,轻声道:“那就按照之前的筹划,待你回府,朕会即刻下旨。”
“是。”赵长宴从容一笑,对即将而来的祸事仿佛毫不在意,“那臣弟就退下了。”
赵长宴从偏殿走出来,苏雾正抱着赵玄瀛的披风,单薄的身子清泠泠地立在冷风中。
他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才缓缓走到她身旁。
“殿下”苏雾匆忙转过头,忐忑地望着他。
赵长宴看了眼她紧抱在怀中的玄色披风,微笑道:“我听皇上说了,这披风是他赐予你的,回府后你记得好好保管。”
“哦哦。”苏雾应着,仍旧拿捏不准赵长宴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和赵玄瀛搂搂抱抱。
其实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是赵长宴不问,她没法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