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一怔:“病了?”
“殿下病得很重,晕过去前,还交待奴婢不要告诉您,现在他正昏睡在西间,一圈大夫在那守着呢。”
苏雾一听,匆忙整理好外裳,往西间走去。
她边走边问:“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病了?”
云桃低声说:“方才河青和奴婢说,殿下早上在西间起来,忽然发了烧,也没有缘由。王妃殿下独自歇在西间,是不是和您吵架了”
苏雾听完云桃说的,昨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定是她那句话,伤到了赵长宴的心。
她快步来到了西间,恰好碰见几个大夫从里面出来。
“殿下怎么样了?”
“回王妃,”为首的大夫回道,“殿下已经无碍了,这几日请勿让殿下操劳,且要悉心照料才行。”
“可知殿下为何如此?”
那大夫想着赵长宴昏睡前阴沉的嘱托,急忙道:“殿下这是——心情郁结导致。”
心情郁结
苏雾一愣:“好我知道了,劳烦各位大夫。”
送走了大夫,她推开了房间的门。
赵长宴双目紧闭地躺在榻上,他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想必还发着高烧。
苏雾怔怔地看他一会儿,慢慢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
绣墩旁放着折沿盆,苏雾弯腰,从盆里拿出帕子,拧干,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
她的指尖不小心蹭到赵长宴的滚烫的脸颊,不由叹了口气。
心情郁结定然是因为她说了和离。
竟然就烧成了这副严重的样子,都怪她,她真是太狠心了。
苏雾闷闷自责,毕竟是第一次做负心的女人。
许是太过愧疚,苏雾一直守在赵长宴身旁,不停给他换着帕子,这样将近一个时辰,赵长宴慢慢转醒。
“元元?”他的烧还没退干净,眼神有些散。
苏雾闷闷应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赵长宴虚弱地弯起唇畔:“真好,醒来便能看见你。”
苏雾虽然心中愧疚无比,但她的决心却坚韧,既然做了决定,说出了那样的话,她也不愿意再给赵长宴希望,便装作冷淡地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赵长宴许久没有说话。
苏雾捱不住,担忧他是否又晕了过去,只好又看他一眼。
这一眼,却让她僵在原地。
只见赵长宴面色潮红,苍白的薄唇轻抿着,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泛着氤氲的雾气,这样矜贵的一个人,见她望过来,竟露出想笑不敢笑,想哭不能哭的委屈表情。
这陌生又脆弱的样子,像是要将人的心软成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