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仿佛和他方才离开时一个样子,仍旧紧闭着眼睛昏睡着,脸色惨白黯淡,眼底青黑一团。
他轻轻唤了一声:“元元?”
她却一动不动,只安静地阖着眼。
不知是昏睡着,还是不愿意见他。
身后又传来赵娉婷的啜泣:“兄长,嫂嫂到底是为何心情郁结,她怎么这样想不开,兄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快救救嫂嫂吧”
赵长宴闷咳一声,胸口忽然漫上绵密的痒意,喉间有些腥甜。
他咽了下去,朝后面挥了挥手:“你出去。”
“我不想出去,”赵娉婷被白荷搀着,喃喃道,“我方才见嫂嫂吐了好多好多血,嫂嫂,是不是马上要马上要”
她说着,脸上泛起惊恐。
这无声的恐慌,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房间里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赵长宴转过头,目光冷得像一道薄刃:“滚。”
赵娉婷咬着唇畔,啜泣地点头:“兄长,我这就出去,但你一定要救救嫂嫂,只有你能救她你一定要救她”
她断断续续说着这些话,终于出了房间。
河青噤着声,缩在角落,恐慌之后,有些难过地望着床榻上的苏雾。
王妃是个好人,若是死了,殿下会伤心死。他想。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呼啸的冷风吹起枯枝残叶,拍打在紧闭的窗扉上。
赵长宴冰凉的手指落在苏雾的额头,她的额头,比他的手还要冷。
他忽然迷茫了。
他轻声道:“你到底,为何变成这样?”
这句话,他以前问过。
像是问她,又像是问他自己。
他的脑中一遍遍回忆着苏雾从前和他说过的和离的原因,她说他欺瞒她,她说她厌恶他,她说他们的感情不复从前。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欺瞒,她就厌他至极?
何至于此?
何至于病得这样严重,甚至严重得过分蹊跷?
他不明白。
赵长宴始终想不明白。
上辈子,苏雾对原来的赵长宴,爱慕至极,在那个赵长宴去世后,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
这辈子,他成为了赵长宴,他和苏雾成婚后,他认真地扮演着赵长宴,他以为他们的日子是甜蜜的。
可是,苏雾竟然说厌恶就厌恶了。
这一切太突然,突然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