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深一身漆黑色禁军铁甲,腰间的刀已经解下来,想来是晨间下值。
他停在甬道上,远远瞧着苏雾,也不说话,也不行礼,只对着她似笑非笑。
苏雾不喜欢他的目光,但这条甬道窄,只能容一人从容通行。她蹙眉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淡声道:“魏统领让一让?”
魏深眉梢微扬,那双极其出挑的眼睛弯了弯,他侧身,站在甬道一旁。
苏雾拧眉,靠着甬道另一旁,和他擦身而过。
魏深垂着头,看着她从自己眼下走过,她的脸很好看,但是眼神中的漠然明显,不似见到皇上和明王那般勾人。
他浅色的瞳仁暗了几分,瞧了一眼她的背影,从甬道缓步离开。
这次偶遇,苏雾并未放在心上。她来到偏殿,灵秋已经在膳桌旁落座,汪嬷嬷正在侍候她用膳。
赵玄瀛坐在上首,清冷的眉眼微沉,直到苏雾进来,才抬眸看她一眼。
“皇上万安。”苏雾低着头,朝他行礼。
赵玄瀛微微颔首,她才垂头坐在灵秋身边。
早膳开始,今日的气氛格外安静,苏雾只垂首,安静地用着眼前的一小盘合意饼。
赵玄瀛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放下玉著,他缓缓开口:“魏深的婚事不会再提。”
苏雾愣愣地抬起头。
昨夜那场混乱,到底是有了作用。她竟然真的阻止了这桩婚事,护住了苏暖。
明王府。
赵长宴一夜未眠,昨日那场堪堪压下去的风寒又席卷而来,他轻咳一声,苍白着面色,抬手抚向眼前的长剑。
长剑剑身细长,通体玄黑,剑鞘雕刻金乌图腾,被安静地置于玉架上。
这把剑是赵玄瀛亲征突厥时,从突厥王朝宝座后的幕墙上取下的,在赵长宴从陇右回来那日,他说将这把剑赠与他。
可只有赵长宴知道,这把剑,本来便是他的。
他瘦削的指尖揩过剑鞘上的金乌图腾,从剑身传来的冰冷触感凉透他的指尖。
这时,卫原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殿下,都查明白了。”
赵长宴淡淡垂眸:“说。”
“回殿下,据苏府的人说,那苏二小姐身旁的马夫,是在抄汪庭那日从恶徒手中救下苏大小姐的恩人。但属下们盘问住在汪府四周的百姓,恰巧有人见过当日场景,得知真相并不是这样。”卫原说着,看一眼赵长宴的脸色,才接着道,“这马夫,果真从前是汪庭幕僚,那日他身受重伤,苏大小姐不知为何救了他,还刻意隐瞒了他的身份。”
赵长宴半阖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接话。
卫原静默片刻,试探地猜测道:“许是因为苏大小姐心地善良。”
赵长宴挑了挑唇梢,眼底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