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深却一笑:“炭盆重,还是在下给您拿进去得好。”
言罢,他似是看不见苏雾再次蹙起的眉,端着炭盆走了进来。
他将炭盆放在了房间中央,炭盆旁便是低矮的桌椅,上面正搭着她半湿的月牙白斗篷。他随手将斗篷拿起来,举在了炭盆上面,而他则坐在了矮凳上。
这一举动委实唐突。
苏雾警惕地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男女有别,魏统领既已放下东西,还是快出去吧。”
魏深却将手中的斗篷翻了面,继续烘烤在炭盆上头。他不疾不徐道:“在下可不能出去。方才在下听您的婢女说您发烧了,但这儿方圆百里哪里有什么药堂,可您的婢女不信邪,冒着大雨跑出去寻去了。在下总不能让您一个人病在屋中,您可是谢大人的心头肉,万一有什么闪失,在下回去不好交差。”
苏雾正烧得厉害,可即便迷糊着,依旧觉出了这魏深的古怪。
她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盯向他,未再多费口舌,只冷硬地重复了一遍。
“出去。”
魏深抬起眼睛看向她。她脸色酡红,毫无装饰的长发垂顺在她的肩膀上,拥着被子的手腕,露出一点点青色的痕迹。
魏深不仅没出去,反而拿着她的斗篷,起身朝她走去。
苏雾攥紧手指,更加戒备地看着他:“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她说着,在暗中,慢慢摸向腕上的弩机。
魏深最终立在了她的眼前,离她半步之遥。
他轻轻一笑,这次眼底的嘲讽却没遮掩。
“苏大小姐在怕什么,”他身体微微前倾,“怕在下把您这高贵的身子玷污了?”
苏雾烧红着脸,眸光却越来越冷。
“你对我说的这些,我会悉数告诉谢淮安。”
见她拿谢淮安压他,魏深发出一声嗤笑。
“您随意,但在下也不会为您遮掩了。”
苏雾拧眉。
“什么遮掩。”
魏深笑了笑,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苏雾身上绵软着,一时躲闪不及,整个手臂被他提了起来。
宽大的袖摆顺着她的手臂滑落,露出那些显眼的痕迹。魏深瞧着咂舌道:“在燕西待了这样短的时间,您就为谢大人戴了顶帽子,您说谢大人知道了,该怎样对您。”
苏雾知道魏深误会她了,她没有解释,冷冷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臂。但魏深的力气太大了,她竟分毫反抗不了。
于是她慢慢地不屑一笑:“魏统领为谢大人办事真是尽心竭力,观察入微。那你可知道,我和他已经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