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王没再说什么,他往前迈了一大步,望着底下的士兵,洪亮道:“此行为诛反贼,护圣驾!皇上之令你们皆不可违!我们燕西男儿骁勇忠良,此行哪怕头颅滚下,也绝不许退缩!”
“不退缩!不退缩!”校场中数万士兵随之呐喊,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回声重重震荡。
赵长宴凤眸渐深,长指握紧腰间重剑。
他亦是未再说什么,只迎着日光静立,仿佛披着远山浩荡不止的岚风。
苏雾在书心居已经囚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只有灵秋仗着公主的身份,勉强震住了守在外面的两个嬷嬷,进来看过她几次。
灵秋每次来,都是执笔沉默地在苏雾身边练字。虽然她不太说话,但这无声的陪伴,消解掉苏雾不少的压抑,也让她被拘束的时间过得快了些。
只是苏雾偶尔忧愁皱眉的样子,还是落入了灵秋眼中。
有一次,灵秋忽然开了口。
“你想出去吗。”
苏雾愣了愣,却无奈道:“我想出宫。可就算出得了这儿,也出不了大宁宫。”
外面重重把守,大宁宫中全是谢淮安的人,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灵秋皱了皱眉,没再说话,不一会儿,又执笔蘸墨,低下头板板正正地练字去了。
可第三天的时候,灵秋再次来看她时,守在书心居外的嬷嬷态度忽然强硬起来,硬是不再让灵秋踏入一步。
灵秋只能阴郁着脸,冷冷地离开了。
但是这日下午的时候,苏暖却来了。
自从苏雾从燕西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大宁宫,除了她病得厉害那几日温氏和苏修远来看过她,其他时候苏府便没人来了。
苏雾猜测,是苏修远顾虑谢淮安,挡住了温氏和苏暖的探望。
不过今日苏暖竟然来了,她甚至没有遭到书心居下两个嬷嬷的阻拦。
一见到苏雾,苏暖的眼眶登时就湿了,想都没想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小暖想死你了!”
“别哭,别哭,你怎么入宫的?”苏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着。
“我去求了父亲,父亲又和谢大人说了一声,然后他们便准我进来了。”苏暖红着眼眶,从苏雾怀里起身。她许久未见苏雾了,今日见她披着单薄的外衫,身子越发清瘦,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擦着眼泪,气道:“谢大人怎能将你拘在宫中呢?他做的不对,父亲也糊涂!”
苏雾拿着帕子擦着苏暖的眼泪,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入椅中,忽然弯着唇笑起来。
“瞧瞧,都订了亲的人了,竟还像小娃娃一样爱哭鼻子。”
苏暖知道苏雾也不好受,这般打趣她,是为了让她开心些。于是苏暖啜泣着,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待眼泪擦干净后,她又气不过,红着眼道:“姐姐就该早点离开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