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秦诺洗过脸,端过隔水热着的一小碗米粥慢慢喝了,才理清思绪问:“怎么忽然就要启程,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素心摇摇头,将几碟子清口小菜摆到小几上:“没什么,好像是雪原那边有了雪玉兰的线索,所以王爷才急着带您启程的。”
秦诺越想越不对劲,她的记忆只到昨晚言霆揍了袁逸回宫,两人一起吃过宵夜入睡,然后一睁眼便到了马车之中。
“王爷呢?”
“王爷在外和皇上说话。”
“皇嫂呢?”
“皇后娘娘……”素心流利地答道:“皇后娘娘昨晚不慎动了胎气,这会儿正在休养,没法来送殿下,不过娘娘已着人给殿下送了几床被褥和一些酱菜腊肉,说是留着殿下路上吃。”
秦诺抿了抿唇,又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阵,然后怔怔坐了回来:“我去和皇兄道个别。”她一面说一面起身往外走,素心忙忙把她稳稳搀住,素问几步上前推开了车门,摆好了高凳,伸手候着秦诺下车。
“实在不成的时候送个信回来,不过就是赌命,从前也不是没·赌·过……”萧珩话说了一半儿,瞧见秦诺扶着腰匆匆往这里来,他立刻敛了满面愁容,笑着迎了过去。
“还以为你得睡到雪原才能醒。”萧珩扶过秦诺,心中不舍,手上的力道也就大了很多:“怎么下来了,有了身孕还到处折腾。”
“皇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嫂嫂呢?我要去看她。”秦诺走了一步就被萧珩拦了回来。
“你急个啥,看我的脸色。”萧珩把脸往过凑了凑:“要是你嫂子身子有什么不对的,我这脸色能这么白里透红?”
秦诺被萧珩逗得笑出了声,心里的疑虑也少了很多:“为什么忽然要我离开?我们走了宫里怎么办?还有袁家……”
“哎呦长公主殿下,你就别操这些个闲心了,我和承钧都把这些事安排好了,你就只管照料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旁的事有你哥和你的驸马,别太挂心了,啊。”
秦诺皱眉仔细看了萧珩一阵,直把他看得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才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临走时秦诺不舍地往宫里看了几眼,可直到上了马车,也没听着半句关于叶湘的消息。
马车缓行,秦诺到底还是忍不住把脑袋探出窗口,紧紧盯着一直冲她挥手作别的萧珩。
也许此一去,便再无相见之期。
直到再看不清萧珩的身影,秦诺方被言霆抱了回来。
“就这么舍不得?”
秦诺靠在言霆怀里,整个人都很是提不起劲:“言霆哥哥,我知道宫里头定是有什么变动,要么就是我的身体情况有变,你别瞒我,跟我说说吧。”
言霆垂首亲了亲她的眉心,看着她疲惫的双眼,心里头也是一阵阵地泛疼。
“相不相信我,信不信你的夫君?”
秦诺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此时认真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我相信你,可我更信你为了我,什么都能舍弃,什么都能付出。”
“嘴上抹蜜了?”言霆忍不住托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嘴:“放心,你皇嫂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今日不让她来送你,也是怕你们两人情绪大动,到头来对谁都不好。”
“那你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
“雪玉兰有了消息,我们自然要离开。”
秦诺认真打量了他几息,怎么也瞧不出他糊弄自己的痕迹,也只好暂且信了他的话:“你做什么事之前要想想,若我知道了,会不会心疼,会不会难过。”
言霆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安安稳稳地蜷在自己怀里:“睡吧,等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
“诺儿走了?”叶湘面色苍白地倚在床头,看到萧珩进了门来,立时急急出言询问:“我给她备的东西带上了吗?昨日仓促,我只怕她在外头受了委屈。”
“没事没事,他们都好好的,该带的都带上了,有定王在,你还怕诺儿受委屈吗?”
叶湘被萧珩搀着慢慢躺了下来:“甄蓁怎么处置?”
萧珩看着叶湘冰冷的眉眼和苍白的面颊,难得地有些心疼到气怒交加,可他又舍不得对叶湘发火,只好把火气都憋在心里:“她非死不可,却不能让她轻易解脱,她身上还牵扯着旁的事,一时不能要她的性命,但你放心,她也绝逍遥不了。”
“此女诡计多端,既然一时要不得她的命,那就再好好审问,看还能不能问出旁的解毒的法子。”
“湘儿。”萧珩叹了口气,带着叶湘的手按上了她的肚腹:“你一心惦念旁人旁事,还记不记得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叶湘一怔,这才注意到萧珩眉眼间的暴躁和心疼。她抿了抿唇,反手握住萧珩的手:“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昨日不过是气怒交加,才弄得这一身狼狈,今后我会小心仔细的,皇帝陛下,别生臣妾的气了。”
萧珩总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地给她掖好被子,在一旁静静地伴她入睡。
天气越来越冷,幸而马车内还是温暖如春。秦诺过上了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整个人终于足足胖了一圈儿。
“这么爱吃辣,看来是要生个小公主出来了。”言霆伸手拿大拇指抹了抹秦诺被辣的通红的嘴角,拿过微凉的果汁让她喝了半碗:“吃了这么多,肚子胀不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