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吃得多。”秦诺洗了手漱过口,懒洋洋地趴在了缎褥之上。她笑得傻乎乎的,盯着言霆一劲儿地叫他多吃:“你还要照顾我,所以要多吃,不然过几天我长胖了你都抱不动我了。”
言霆偏头笑了下,端过她的碗把她剩下的果汁喝了,又自己倒了半碗更凉的来喝。他知道这丫头的心意,她虽然是说笑,可当真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他如今是真不敢有病有痛,否则进了雪原,他只怕自己照顾不好这个小宝贝。
“明天我要吃腊肉蒸饭,要你给我做。”秦诺揪着毯上绒毛,掰着指头和言霆提条件。
言霆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她肉乎乎的脸蛋儿,听着仿佛是应得无奈,可只要一瞧他的脸色,便知他有多么地甘之如饴。
“我这两天总是口渴。”秦诺翻了个身,摸了摸仿佛已经有些起伏的小腹:“是孕期反应吗?要不要让章先生来看看。”
言霆夹菜的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许是秋冬日燥,我们家这个小馋猫儿多吃多喝就好了。”
秦诺冲他皱了皱鼻子,也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她揪了会儿绒毯,不知不觉便又再睡了过去。
第104章狭路相逢乖一点,……
秦诺没想到会在即将进入雪原时与袁逸再度相逢。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两方人马对峙,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额头。
“定王殿下好手段,好本事。”袁逸持缰御马,脸上的笑仿佛是硬生生糊上去的,又假又·硬,叫人看了心里也跟着哽得慌。
言霆坐在马车前淡淡瞥了袁逸一眼,到了也只是吩咐车队继续前行,袁逸那么大个人仿佛始终都没进到他的眼里。
“还请定王交出解药,到时咱们两边都能轻松。”袁逸最恨的就是言霆这副高高在上,漠视人间的模样。偏偏他如此淡漠冷硬,还能得了那小公主的欢心,让人生生死死,都死心塌地跟着他。
“解药,没有。”言霆一腿微屈,向后倚在车门上,端的是清风朗月,自在红尘之外:“你既千里迢迢追来此地,就该知道解药早已化为飞烟,除非甄贵太妃能再变出一份实打实的解药来,否则,就算是你今天死在这里,也不可能给袁通换回一丝一点的解药。”
言霆望着袁逸的目光恍若在看着一个死人。
他千里追来此地,放弃京城大好时机,难道只为了给袁通寻解药吗?
言霆缓缓摩挲着身旁利剑,面目无波,心里却已杀意沸腾。
袁逸是为了他的妻子来的,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男人肯抛却一切追随而来,这让言霆心里很是在意。
他绝不愿让旁的男人在秦诺心里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袁逸如此,实在是犯了他的大忌。
言霆所携,皆是曾沙场饮血的英勇将卫,不必动手,已能看出孰高孰低。
若是平常时候,言霆不至如此处处小心,但他如今有妻有子,便不愿让他们受到丝毫的惊吓和伤害。
“袁通与甄蓁关系匪浅,只要定王肯告知解药下落,甄蓁定会想尽法子救袁通的命,到时皇上和公主的旧毒自然也有着落,定王何必只为了拗一口气,而让皇上和公主陷入无望的险境之中?”
袁逸口气软了下来,所言所说看似已做了极大让步。言霆笑了笑,眼里的光冷的瘆人:“袁大将军不是早有解药线索?何以如今反求到本王这里来了。”
袁逸一滞,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是有些线索的,可那线索是饮鸩止渴,那些似是非是的解药也不过能缓一时之苦,一旦轻易用了那些法子,袁通一辈子都几乎离不开那些药物,人也算是彻底废了。
“袁大将军只身入雪原,不慎命丧,所携军士,无一生还。”言霆·拔·出剑来,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剑锋:“袁将军以为如何?”
江澜适时丢了烟花弹上去,很快便有同样的讯号传回。袁逸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他身后军士即刻便将刀剑俱都收了起来。
“想来定王也不愿擅动刀剑,这说话就要进雪原了,在门外头见血总有些不吉利。王爷此行多为寻得雪玉兰,想必也不愿枉造杀孽。”
雪玉兰之时瞒不了多久,言霆也早有准备。如今他固然能在此地与袁逸刀剑相拼,可那些藏在暗处的,心思各异的诸公王侯会否趁火打劫,趁隙谋利,这谁都说不准。
如今言霆唯求一个稳字,若非必要,他是最不愿见血的一个。
袁逸的话着实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只怕自己心虽无愧,但这些债却都要无故算到自己的小姑娘身上去。
“这样吧。”袁逸微微俯下身来:“你我暂相安勿动,真到了生死相拼的那一天再来杀个痛快,至于此时,想必你与我一样,都不想让这些鼠辈占了便宜。”袁逸向后看了一眼,很快有一擅长暗器的侍从转身甩手。隐处同时传来一声惨呼,一口气尚未出完,人就已成了一具死尸。
“你我相拼也就罢了,这些东西就不用跟着来了吧。”
言霆收剑回鞘,转身便回了马车之中。江澜抬手做了个前行的姿势,自己坐于马前,为言霆秦诺驾车前行。
“他方才说的什么意思?”秦诺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把自己整个塞进言霆怀里。言霆一进了马车就将剑搁了老远,自己也解了衣衫,将秦诺拢进怀里给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