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有时只能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两情相悦,生死相许更是万中无一,绝难强求。
她与言霆之间真心几何说到底只是他们二人的事,若有旁人来强行掺和,想想都觉着厌烦。
况且事到如今,她若再有怀疑,或有考验,便是彻底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更配不上他为自己生死可抛的情意。
秦诺叹了口气,偏头去看如同泥塑木胎的雪姑姑,良久,方慢慢转回了目光。
雪姑姑从没有从当年的苦难中解脱,她日复一日地生活在这里,就如同死不瞑目,时时经受煎熬的幽魂。她每一天都在重历彼时的所有磨难屈辱,从未有一刻忘却。
这个地方真的成为了她的地狱黄泉,困着她,锁着她,不许她解脱,不许她放开,也不许她轮回转世,重新做人。
秦诺是个局外人,没有那个自信能够帮她从中解脱,她的目光移向机关师,微微拧眉,却也并未言语。
这两人都放不下彼此,却也再没有勇气拿起彼此的真心。
昔年的不堪和苦难已经让他们不敢向彼此走上一步。
平心而论,易地而处,谁也不能笃定地说自己一定比雪姑姑做得好。
秦诺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戳了戳言霆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言霆微一敛眉,面色有些古怪,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小祖宗的话不能不听,不敢不应。
众人用过饭,言霆便着人将雪姑姑带到石室之外,自己把秦诺裹成个白糯的圆子,吩咐其他人先退下去。
“姑姑有什么话就问罢。”秦诺踢了踢腿,想自己下来站着,谁知道雪姑姑忽然来了句:“这里脏,别踩着。”
秦诺一顿,看着雪姑姑的眼,心里一时也涩涩地难受。
“你看清我的脸了?”雪姑姑把头发撩起来,略略往前凑了凑,还将灯提到自己脸旁,让言霆更加清楚地看到她的面容。
言霆眉目无波,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要是有一天她也变成这样,你还愿意和她一生相守吗?”雪姑姑伸手虚虚指向他的心口:“说实话,若有违背,那你关心爱护的人都会遭了灭顶之灾,你敢不敢说?”
秦诺面色一变,目光很冷。她捂住言霆的嘴,常常呼了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姑姑要问就问,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夫君一言九鼎,从无虚言,他若出口,必然就是真心所想,姑姑信则信,不信便无需问了。”
“你这副模样和我当年一模一样。”雪姑姑低低地笑,却定定看向言霆:“好,那我不说那些话,还请你认真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