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必忧心。”章岳对江泠使了个眼色,硬是将秦诺从大殿门前拽开:“王爷此去留有约定,若他强撑不住,自会牵扯绳索。”章岳从袖中拿出一瓷瓶递给江泠:“给王妃服上一粒。”
秦诺知道自己心绪大动,此刻的脸色定然很不好看。
她闭了闭眼,扶着腰静静坐在石桌前,也请章岳一并入座。
“当时我所得那丹药是克制毒蛊的难得的丸药,可这东西只有一个缺点。”章岳看着秦诺将药服下,便也顺势为她搭了搭脉。
“什么缺点?”
“毒蛊之解,讲究以毒攻毒,这丸药最大的缺点就是其身有害,若身体不强健的,根本就熬不过这药性,但是熬过去了,那此后一年之间,这毒蛊都难害其性命。”
“这样危险,效用只得一年?”秦诺连喝了两杯水才让自己勉强不再频繁往大殿内看:“后来呢?”
“兵士嘛,就是以身卫国,以命护民,最后王爷带着数百亲卫经了这药性锻炼,而后杀退了外族之侵。”
章岳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但其中种种牺牲,般般血泪,却都是可以想象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这药性,一场过来,那些近卫里十之二三的人都死在了药性折磨之中。”
但若无这些人的牺牲,也难尽灭那些蛊师和蛊军,这都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何况当初言霆亲身试药,无论如何,都能使士气大涨,之后熬过去,便是所向披靡。
“我想知道,当初的药效至今是否仍旧留有丝毫效用,而且这次进殿王爷颇有把握,说自己绝不会疯癫而亡,这又是为了什么?”
章岳见眼前这女娃脸白得见不着一丝血色,便知道她心焦如焚,这一趟入殿,折磨的是两个人啊。
“当初的那丹丸只管一人一年遇蛊不亡,而今虽仍有些作用,但也是十不存一了。”
“所以呢?”
“所以……”章岳斟酌片刻,还是道:“所以王爷入内之前除了服用过付嵘所献的那两方药外,还服了一方,这药是当年留下的那些丹丸所制,药效早已近乎全失,服下后也只是勾起旧时药性,至于能有多少用,但看天意了。”
秦诺的心犹如被什么紧紧揪扯着,她伏在桌上,良久才缓过这阵难言的不适:“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这药会如何危害他,到底能不能解?”
章岳看着眼前人倔强的眼神,心里也是酸得不成。
都是他的小辈,被如此折磨,他心里焉能过得去。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早些年征战之中的那些刀剑毒伤就不说了,仅仅这些日子,言霆所服各种药毒便是又杂又乱,若说没有影响,谁都不会信的。
可那位爷偏偏就是不管不顾,只要能让这位好,他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做。
见章岳久久不言,秦诺也没有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