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辉忧伤的凝视着她,不知要怎样才能感动她。
刚才,他在雨里驻足良久,看到她的彷徨,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可是,他不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可以不问缘由,凭着一股蛮劲带走所爱的那个人。
她的牵挂全写在脸上,让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完全占据她的内心,他遇到她,终究太晚。
再开口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打算接受公司的调任,过了年就去美国。他看了曼芝一眼,继续说:可能要在那里工作两年。
既然无法相守,就远远的走开,避开不必要的困扰,这是常少辉做人的原则。
曼芝意外之余也仅是点了点头,喃喃的说:这样也好。
常少辉掏出笔,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络电话,然后递过去给曼芝。
我会永远保留这个号码,如果有一天你放得下这里,如果你还想到我,记得打给我。他朝她微笑,带着些苦涩。
曼芝接了过来,紧紧的捏在手里,温柔的说好。
两人久久的不再说话,常少辉定定的望着她,终于一咬牙,扭头走了出去。
他在门口打起伞,又回身,对曼芝微一颔首,跨步远去。
曼芝的笑容保持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于自己的视野,然后她转身回屋,低头看了眼他留给自己的条子,上面有他遒劲的字体。她怔怔的审视了一会儿,最后将它攒成一个纸团,丢进了废纸篓。
她爱他,所以她永远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学会忘记,然后,重新开始。
二十五
餐厅的地上一片狼藉,申玉芳独自一人蹲着吃力的收拾,在寂静的空气里发出叮当一两声响,清脆而凛冽。
曼芝进来,有些吃惊,蹙眉走到跟前,俯下身去帮她。
妈,这是怎么了?
申玉芳举头望了望她,幽幽的叹一口气,眼里交替着疲乏和木然。
还能是谁?难得早回来一趟,好好的吃着饭,就突然发起脾气来。唉!从前是他爸,现在是他,这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曼芝低头不语,只是小心的把碗勺的残骸拾起来,丢进手边的簸箕。
也许是公事,也许是其他,她已经懒得猜,比起申玉芳来,她疲累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