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续又说:“即使咱们选定了往自卫的路上走,也还有好多细节要重新整理,说法要一致,只要有谁说岔了一点,警察肯定会穷追不舍,那样咱就前功尽弃了。这些都要花时间好好准备,还得事先排练。”
“可这……”
“义军,你不会想吃枪子儿吧?”
“我没碰过他。”他坚持,但口气软了许多。
赵梓续笑笑,“谁能证明?如果我跟大海说你也参与动手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他惊惧地站起来,“赵梓续!你们不能这么无耻!”
池大海忙拉他坐下,作和事佬,“义军,我们都在一条船上,谁也不能生二心,否则大家一起翻船。你得帮我们,才能帮得了你自己。”
马义军再次被他们绑架,愁眉苦脸地答应一起写“故事”。
池大海和赵梓续出他家门时,池大海拍着他的肩让他放心,“我们一定尽快!”
坐在返校的公交车上,赵梓续问池大海拿到没有,他从衣服里抽出一本小本子递过去,“我在他书架的夹缝里选的,大三的政治经济学课堂笔记,他永远都不会有心思重看。”
赵梓续夸他聪明,随后把那份笔记一分为二,两人各留一份。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拼命练习模仿马义军的字体。
池大海不愧是文学青年,连练字都比别人快。于是,由赵梓续口述,他笔录,两人为马义军拟好了一份“自杀遗书”。
赵梓续拿着遗书读了两遍,脑子里浮起一个新主意,“把杀人的事也写进去——他一个人杀的,为了钱财。”
这令池大海不安,“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临死前朝我们叫嚣过的话?他说他不会放过我们,他的家人说不定正在给警方施压,案子一天没有了断,我们就像捧着炸弹过日子,永无宁日,马义军的担忧不无道理。”赵梓续说着,顿了一下,“既然他那么想自首,就让他替我们把整件事都认下来吧。”
三天后,他们给马义军准备好了“墓穴”,池大海用公用电话打到他公司,告诉他证词都商量妥了,约他晚上出来见面。
马义军对他们深更半夜约他在僻静的河边谈事毫无防备的意思,三个人坐在河堤上聊了五分钟,他听到确切的投案时间后心安了许多,作好了听长篇大论的准备。
赵梓续细细地给他讲应对细节,池大海则悄悄绕到他身后,猛然将他推入河中,赵梓续很敬业地把一个细节交待完,然后才转头看在水中挣扎的马义军。
他仅仅喊了几嗓子就再没能出声,河水不断灌进他口中,赵梓续眼睁睁看着他在河里扑腾,直到没有一丝力气,慢慢沉了下去。
他回过头去找池大海,发现他已经跑开了。等他再跑回来时,河面已经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