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也求了,可门口的护卫就是不让他进去。
没有办法,屋子里有贵人,他们护卫也不能不干活儿。
李运一个头一个头地嗑,喊道:“小人李运,徐州人士,因为瘟疫进不了城,求求贵人了,求求贵人帮一帮手!帮一帮手吧!”
许是太过疲惫,李运磕头嗑得头昏眼花的,靠坐在门口。他眼泪与血液都流干了,托着疲惫的身子往徐州城走去。若是这个法子行不通,总还有别的法子。
等人走后,屋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女子穿着靛青色的外衫,头发用一玉簪别好,脸上带着些焦急,问道:“可是从徐州城出来的?”
护卫面面相觑,把事情说了之后,那女子紧蹙着眉头,说:“如今连翘山庄也自身难保,你们不让他进来也实属自保。但一事有万种解法,你们偏偏选了最冷血的一种。”
“请宜安公主赎罪。”
燕真唤人拿来两斤左右的白面,给了护卫,说:“你拿去给那男子,瞧瞧能不能使着轻功送他进城,莫耽误工夫了,快去。”
护卫答应,拿着白面往山下追去。
他这一追,就直接追到了山底下,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瞧见,无奈之下将那米面随意搁置在某棵树上,回了连翘山庄。
燕真询问,护卫怕受两罪并罚,只答已将人与粮食一并送进了城内,燕真这才放心。
李运并没有凭空消失不见,他下山途中站立不稳,摔了个人仰马翻的,缓了一炷香时间才堪堪能爬起来。树上坐着一个人,着一身黑衣,带着面罩,他长得不高,衣服大了些,能瞧见锁骨处一个十分清晰的梅花状胎记。
“你是想进城?”
李运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张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丝绸布,说:“这可以到城中布装换钱,约二百铜钱,还请壮士帮帮小人。”
了无痕接了丝绸布,也不看看值不值价,将人扛在肩头后,飞身往山下走去。
徐州城里依旧是横尸遍地,李运缓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城,他刚想谢谢那位壮士,扭头一看人已经没了。
李运不敢耽搁,快步朝着家里走去。一路跑一路喊,他家小娃的小名叫筝筝,头回走路就是看着天空的小风筝走的。
“筝筝!筝筝!”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头却不见他的小孩儿。
李运急得手抖,这儿瞧一眼,那儿瞧一眼。隔壁老三家的大儿子刚才回来,问:“运哥这是咋了?”
“筝筝不见了!”
两人喊着家中亲属满城地找,说是瘟疫,也不敢多晃荡,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家,还是未曾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