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衣服?”
“嗯,公子好像特别喜欢兰花香,每次换衣,都要用香料将衣服从头到尾地熏一次。”
钟鑫皱着眉,想起太子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兰花香,心里无端升起了一丝怀疑。
“孤知晓你的那些把戏。”周璋抬眸,眼神狠劣,说话却是极其温柔的,“你与二皇子暗中勾结,将左丞的事儿告知给他,不就是想孤斩断一羽翼吗?”
元晴脸色煞白,朝后退了一步,却被周璋的手扣住下巴,狠狠地朝前面拉了一下,下颚骨让那人捏得生疼。
“左丞蠢笨如猪,却是寒门学子,门生遍布南朝各地。孤与他交好,他的那些文人门生尽为孤所用,而他恬不知耻,还想继续往上爬,甚至不惜拿女儿与孤做交易,孤还得谢谢你们,替孤除了这么一祸害。”
元晴被禁锢得张不开嘴,只用那含着恨意的眸子死盯着周璋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是有万分咒骂,恨不得将周璋祖宗三代都骂上一遍。
周璋发了一通火,总算是冷静了一些,收回手端坐在凳子上,还是那雍容华贵、天潢贵胄的太子模样。
元晴捂着嘴咳嗽,挣扎着往后退去,说:“你就不怕、不怕皇上怪罪你吗?”
“怪罪?孤是太子,如今朝堂之上,能主持大局的人有几个?”周璋压低声音,笑着说,“二弟每日惦记徐州那一亩三分地,你当父皇什么都不知道?元晴,你为周峦做事儿,可想过有今日?”
元晴心中一阵悲愤,却留有一丝希望。
太子只知自己与二皇子私底下接触,为钱为名为权,却不知自己是为了那元家三十二口人和一女子的痴怨。
周璋阖着眸子,看着元晴颤抖的身子,心中思考了无数次如何将他扶起宽慰,实际上却稳坐泰山,连手指都未曾移动过。
周家或许是血脉里都带着痴情的血液,连他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只怕让人捏住一丝一毫的软肋,却还是在一人身上栽了跟头。
也罢,都是命运使然。
两人一跪一坐,外头屏风遮挡着大部分的光线,只能瞧见那跪着的人一直低头,脊梁骨挺得十分板正。而那坐着的人手微微向前伸着,昏黄的烛光之下,他手的影子像是悄悄地抚摸着那跪坐之人的发。
那般轻柔,比起对待最心爱的珠玉还要温柔几分。
宫中,蒋玉拿着军报进了长生殿,跪下行礼,说道:“皇上,边关来报。”
文帝拿着一把剪子,慢吞吞地修剪君子兰的枯叶,说:“如何?”
“镇国将军受伤,伤势不明,文钺率领二十万士兵从侧方压城,打下辽三座城池。文乐生擒单于淳维的两个儿子,如今正在劝降。”
文帝停下手,看着那一盆漂亮的君子兰,满意地点点头,说:“镇国府的孩子,个顶个的厉害,不像朕的种......一个个的,不成样子。”
蒋玉没接话,将军报搁置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