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她话到嘴边立即又转了回去,说着就要去唤门口的双儿。
顾怀生的眼神弥漫上了一层揶揄,用着了然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副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换的模样。
唐晏宁暗自气恼,明明昨天自己检查的时候特意盯着他的腹肌看了一遍,光滑细腻的,哪儿有什么伤口,刚刚分明就是故意诈她的,偏偏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漏出了破绽。
果真是老奸巨猾!
顾怀生嘴角噙了一丝笑意,看着眼前脸色因为气恼染上一层薄红的人儿,心思微动,道:“那这身衣服是谁的?你这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我以前做给我父亲的,只是后面没送出去,您放心,还是新的,虽说有点小,但是您老人家就将就穿一下吧!”
一听老人家,顾怀生的刚刚还晴朗的眸子里闪现一抹阴云,重复了一遍,“我老人家?”
他不过就是大她八岁而已,有这么老吗?
唐晏宁咧了咧嘴,解释道:“那个,我一直以为祁山居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所以当听说您是祁山居士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没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顾怀生却心情很好的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在下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他在说年过半百这几个字儿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似调侃,似揶揄。
第50章试探
唐晏宁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面上还是继续保持着微笑,“是啊,真是没想到传闻中的祁山真人竟然如此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足智多谋,芝兰玉树,真是让人敬佩呀!”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赞美之词,心想着这下那人应该是满意了吧。
结果看向那人的时候,他表情依旧淡淡,眼神里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唐晏宁看不懂这种高人的心理状态,觉得没趣儿,转而道:“先生为何会中毒?看你的身手应该很不错吧?”
顾怀生道:“梁王府机关重重,在下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哪儿能一点伤不挂,只是没想到他的暗器里竟然淬了毒,我还当是什么致命的毒素,没想到竟是失力散,看来梁王下这种毒应该是想活捉那些闯入内层的人吧?”
上次在清泉寺,睿王说想请求他一件事,正是这件事儿。
梁王在地下钱庄的账本保管的非常隐秘,睿王已经派了两拨人都无功而返,反而还打草惊蛇让梁王转移了地方,不得已,睿王才会请顾怀生出手,毕竟他的麾下没有一个比先生武功还高的。
顾怀生来之前也是细细观察过的,谁知道梁王如此心细,在他把账本拿开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就开始涌现出了暗器,原来那账本也是暗器的开关,少了同样力量的东西压制,暗器便瞬间触发,幸亏他反应敏捷,只是被刮伤了几处,但是最后一次刮擦大腿的那块,让他迅速的感觉身上无力,勉强运功到秋苑上方的槐树上,他实在没有力气了,头晕眼花的,不得已才威胁了唐晏宁来掩护他。
他相信,她一定会做到的,果然,没让他失望。
唐晏宁听他轻描淡写的两句说完了,心里暗自猜想当时的情景一定很凶险,看来眼前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她继续问:“那失力散可有解药?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体力?”
顾怀生摇头,“这失力散没有解药,只能等自身慢慢消耗掉药力,体质好的大概三天左右,体质差的十天半个月也有。”
唐晏宁道:“那先生认为自己大概需要几天能恢复?”
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似乎不妥啊!
顾怀生淡淡道:“这个我也说不准,要是没流这么多血的话,说不定三天就恢复了,但是我之前不停的运功疾行,引得出血过多,估计怎么着也要个七天吧!”
“七天!”
一听说七天她声音忍不住拔高。
顾怀生瞅了一眼门外,示意她隔墙有耳。
唐晏宁这才平静下来,一脸愁容。
七天啊,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七天,虽说他们肯定清清白白,但是要是不甚传出,那她的名誉可就毁了,更何况她已经定亲了,她还不想推了这门亲事。
顾怀生看着她垮下去的小脸,忍不住问道:“你是担心和我在一起共处七天名誉受损是吗?”
唐晏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先生,只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七天,我担心先生不便。”
是担心你不便吧,顾怀生心想,她这般忧愁是怕名誉受损了婚事有变吗?
纠结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他试探道:“你放心,假如要是真的传出去损了你的名誉,我会对你负责的。”
唐晏宁倏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未来可能位极人臣的第一谋士,竟然要为一个陌生女子区区七天的相处负责?这么有责任感的吗?
看着眼前的人惊讶的表情,顾怀生轻咳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忙道:“不是,先生年轻有为,正直又有担当,能看中晏宁是晏宁的福气,只是晏宁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再说,我也已有婚约,再过几天就要出嫁了。”
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顾怀生眉头皱的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在听到后半句她承认已有婚约的时候,又瞬间舒展开来,眼底甚至微微带着一丝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