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知县心想,这位宋侍御可不是跟自己沆瀣一气,她比自己贪婪多了,也大胆的多了。
他为难地看向王主簿。
王主簿目光阴沉地:“宋大人是当真的吗?”
“涉及金银相关,我从不玩笑。”宋皎有些倨傲的:“如果两位做不了主,那不如就跟京内那位大人商议商议……最好要快,毕竟御史台那边儿还等着我的回复,而两位给我的答复,则决定着我如何回复。”
她像是绕口令一样,说出了这句充满了要挟跟贪婪的话。
葛知县满心茫然,王主簿则有点两难了。
怡兴街的事情,他们已然是涉了深水,不能回头,也不能从中折断。
他们对于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深信不疑,而且不敢得罪,所以宋皎公然地用御史台来“勒索”,一时就像是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但是东宫那边儿的格杀令又不能违抗。
王主簿脑瓜转动,他干笑两声:“没想到宋大人是跟我们气味相投的,我们当然也愿意结交,不过,我们确实不能做主,这样吧,您先想法儿拖延两天,两天后,我们给您答复。”
宋皎皱眉:“两天?”她好像很为难,不太情愿地打量着两人:“夜长梦多啊。”
“最少两天。”王主簿斩钉截铁地说。
宋皎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罢了,到嘴的银子谁愿意吐出来。那我尽量先想法应付,希望两位也不要让我失望!”
葛知县松了口气:“那是那是!”
宋皎又道:“至于魏子谦那边……”
“即刻放人,”葛知县痛快地答应:“三倍的银子,如何?”
宋皎笑道:“成交。”
这一场会谈,过程波澜起伏,牵动人心,但结果却还算是“圆满”。
葛知县跟王主簿目送宋皎离开的背影,葛知县问:“现在怎么办,真的要跟他合伙?那太子殿下那边的密旨呢?”
王主簿道:“事有轻重缓急,先摆平了怡兴街这边的事。反正这两天他都不会离开永安,他的命就仍在咱们手上。等那位大人决断之后,我们再见机处置。”
葛知县道:“哦,对了,怪不得你非要两天……”
快离开县衙街的时候,宋皎回头看了看这永安县衙的牌匾。
她本来以为程残阳叫她来,只是因为魏家遇到了事让她来开解。
但当看到那一条即将被征用的怡兴街的时候,她明白了程残阳的用意。
强征民居,扩大赌坊,干的这么明目张胆,这知县不是疯了,就是愚蠢过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