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语调闲散,杀了反叛的睿王,再推翻无能的统治,顺理成章,何乐而不为呢?
那摄政王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冷笑两声:你做的好,断了大越氏后方粮草,阿芙蓉一案,我既往不咎,总有办法让大理寺查不到你头上。
段栖迟的语气阴狠了几分:你做的不好,等他们在京外雍州的据点守备军扩散,危急到京城,左都御史赖在你头上奏你一本时,可别来求本王。
可别啊,左都御史知道我贪了多少军饷,都用去倒卖阿芙蓉了,这一揭发检举我,摄政王您不能不管啊!
富余将军顿了片刻:再说了,那阿芙蓉,摄政王您不是也离不开吗!我手里这虎符,可不能便宜孙吴那小子,他驻军兰州白捡了几个战功,再说了,孙吴可是内阁扶持迁去兰州的,他要是回京那不是养虎为患吗
闭嘴。段栖迟揉揉眉心,什么人?出来吧。
听到段栖迟发现了,嵇雪眠也不意外,第一反应是广袖一遮,把肚腹藏了个结结实实,拢了拢豹裘,臣拜见摄政王。
没成想寒风一吹,嵇雪眠便耸着肩膀咳起来。
便要跪下。
别。
段栖迟表情阴晴不定地走过去,忍住了不去抚摸他雪白的脸颊,只是长袖下的拳头攥紧了,在手心里留下几枚深深的指甲印。
仅仅看到他病着的模样,段栖迟就不能在乎富余将军怎么看了。
他头都没回:你先走吧。
富余将军巴不得赶紧跑,踩着雪,扶着树,三步两步走远了。
段栖迟扶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握着,煨着,试图温暖他。
这么多天没见到人,段栖迟更舍不得人了,温声细语的:外面天冷,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嵇雪眠也没什么力气和段栖迟吵,嗓音变得很沉稳,王爷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嵇雪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你真的染上了阿芙蓉?
没有。段栖迟还是保持说法,不过,他还是软下语气来:今夜你随我回王府,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等了等,他轻轻把嵇雪眠揽在怀里,语气又委屈起来:司伶,你都不想我的吗?
嵇雪眠还没等说话,就听见宣沃路过,声音传来:老师,叔父,你们在干什么?
嵇雪眠挣开,淡淡道:皇帝此时应该出现在宴席,而不是重华宫,若是嫌弃最近课业少,可以和臣直说。
连宣沃都听出来了:老师您怎么生气了?浦隆九州粮仓告急,朕本想找您问问
段栖迟打断:皇上先走吧,本王和首辅大人有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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