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当然没指望过宋如意,她回到这里,就是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抽出剑,却又慢了一步。
陆宴之左手一剑划过去,宰鸡一般,割破了陆掌门的脖子,鲜血喷在他白衣上,血珠顺着他银发滚落,如红珠碎玉盘,衬得他像个妖艳的鬼魅。
那厉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投来,就连宋如意也像看怪物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宴之,很快殿堂上开始议论纷纷——
“太狠心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养了他多年的父亲……”
“啧啧,虽然说赵赫瞒天过海,确实令人作呕,可陆宴之好得到哪里去?”
“他本来就是陆家捡来的,非但没有任何感恩,反而亲手杀死将他养大的人……”
“弑父之罪,足够他下地狱了!”
“算我看走了眼,当年怎么会喜欢陆宴之这样的败类?”
“就他还想当星照门掌门?我绝不同意!”
“呸,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掌门之位决不能落在这样的人手里!”
阮轻握剑的手有些发抖,她知道如果那一剑是她刺出去的,众人的评价绝不会如此不堪。
偏偏是天清君,曾经风光霁月、高不可攀的圣人君子,如今在人们眼里仿佛是一滩任人践踏的泥浆。
但他丝毫不在意,他也许会因为阮轻的一两句话而脸红耳赤,却不曾将世人的苛责放在眼里。
阮轻心明如镜,陆宴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暗暗地抽了口气,从纳戒中取出九星秘籍,双手捧在身前,展示给众人看。
殿堂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九星秘籍乃是星照门镇门之宝,一般由掌门亲自保管。
如今阮轻手里拿着这份九星秘籍,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亲自授予他人掌门之位?
她想让陆宴之成为新任掌门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如果阮轻倚仗九星卷轴,扶持陆宴之成为新任掌门,堂上必然有很多人不服。
只见阮轻端着卷轴,面色从容,大步跨过陆掌门的尸体,从宋如意身旁走过去,越过一众长老和高辈分的弟子,缓步走上台阶,裙摆拖在台阶上,气度雍容。
她身后,陆宴之提剑跟着,剑尖悬空划过地面,落下点点血痕。
台阶只有三步,阮轻走上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过身,在主座上坐了下来,膝上放着那份金色的卷轴,气质淡然,冷静地端详着下面一众人。
陆宴之提剑站在她身旁,如忠诚的守卫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后。
仿佛棋子回到了棋盘上,落在原本属于它的位置上。
阮轻端坐在殿上,一时间没有敢说一句质疑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