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着谢淮送来的那些聘礼,她就觉着,小侯爷名声再怎么差劲,也比那孤高自傲的顾絮时强得多。这些聘礼,哪怕放在京城里,也没几个世家拿得出手,这才该是她家小姐相配的婚事才对。
这样有面子的事,她都替小姐高兴。
相府上下忙碌非凡。楚清姿盖好了盖头,就听外头一声吆喝:“新娘子进轿!”
楚夫人一寸一缕地从楚清姿身上看过,又是满意又是心疼,登时伸手拉住楚清姿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牢了,哭道:“傻丫头,到了夫家,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诉娘,你爹还做着丞相一天,就绝不让你受欺负!”
楚清姿心头软下,前世她嫁人时,她娘忙前忙后,贴了不少银两为她做嫁妆,只怕她跟了顾絮时吃不饱穿不暖。当娘的,哪个不心疼女儿,哪个舍得自家姑娘嫁进寒门?
怪只怪她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受了苦,还让娘伤心。
“娘,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这话,她不知道是对楚夫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从嫁给谢淮的这一日起,她便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喜娘急忙催促着上轿,楚夫人小心将她送上花轿,唠叨嘱咐着成亲的流程,楚清姿哭笑不得地应和下来,母女俩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新娘子坐稳,随着一声炮响,花轿起抬。八抬大轿稳稳当当地将楚清姿送进了侯府。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想过第一次进侯府,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新娘子下轿!”喜娘高高吆喝一声,花轿落下,楚清姿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就听有人掀开了轿帘,轿童钻进轿子,将楚清姿小心搀了下来。
甫一下轿,跨过了朱红漆面的马鞍,轿童的手便悄然松开,楚清姿当下失了方向,怔然立在原地,眼前却忽地停住了一道身影。那人动作轻巧,在她不知所措之际,缓缓牵住了楚清姿的手,楚清姿瞬间僵直了脊背。
“近点,”谢淮声音微哑,把她朝自己身侧拉了拉,“离那么远,想叫人知道你不情愿?”
沁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握着她,楚清姿脸上如同火烧,幸好有盖头盖着,无人看得见。
压根就不关什么情不情愿的事,她只是两辈子没和谢淮如此亲近过罢了。
她紧绷绷地跟随着谢淮的动作,共同行过拜堂之礼后,脑袋仍晕着,只觉得手心不停地发汗,生怕被谢淮发现自己紧张。
直到行完最后一礼,谢淮牵着她起身时,楚清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谢淮轻轻笑了一声。
他绝对是在笑她!
“好笑吗?”楚清姿咬牙切齿,故作平静地低声问他。
看不到谢淮的模样,却仍能从他的声音里想象出,听到这话时谢淮应当是笑得更不加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