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楚清姿往自己身旁拉了拉,低低笑道:“还行。”
说的好像楚清姿专门给他逗乐子似的。
楚清姿咬了咬下唇,行过繁缛的礼节,又一身凤冠霞帔,她早腰酸背痛,于是只得强忍了回敬给他的话语,留待以后再骂。
两人刚停了嘴,又听堂上道:“礼毕,送入洞房!”
谢淮将带有绣球的绸带递进楚清姿的手心,仔细地牵住她,故作随意道:“看好脚下,别将我带摔了。”
“多谢。”楚清姿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来,捏住绸带的动作带上一股赌气的味道。在她未曾发觉的时刻,两人似乎又成了从前那般常常吵闹,却又不得不各退一步彼此忍让的冤家竹马。
两人拜堂成亲无比顺利,顺利到叫人不可置信这是谢淮和楚清姿在成亲。
宾客多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皆等着看谢淮这纨绔如何在婚礼上不守规矩,搞砸婚事的笑话,却没成想谢淮不仅规规矩矩地行过了礼节,甚至从头至尾都不曾半点慢待楚清姿。
只有一女子脸色沉郁,冷冷地看过楚清姿拜堂,看到一半便忍不住借口出门,伸手唤了丫鬟过来。
“姐姐成亲,怕是心有苦衷,最想见的人不来,她怎能心安地成亲嫁人呢?”那女子嗤笑了声,又道,“做妹妹的,总要多替姐姐着想,去顾家送信,就说......姐姐是被逼嫁给谢淮,她有要事相托。”
丫鬟惊叹不已:“小姐高明,可若是那人不来呢?”
那女子淡淡笑了笑,道:“若他不来,姐姐可便要以死明志了。”
说罢,她又朝堂内望去,自觉自己句句属实。楚清姿会放得下来劫亲的顾絮时?说出去谁会相信。至于顾絮时,楚清姿若因他而死,对他苦心营造的名声百害而无一利,他自然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让我看看,姐姐是真的放下,还是欲擒故纵?”女子笑意更浓,眸光却如同淬了毒般狠厉。
新房内。
“新郎为新娘掀盖头,这掀了盖头,两人就是鸳鸯福禄,并蒂莲花,往后日子称心如意!”喜娘笑容满面地递上寓意称心如意的秤杆,谢淮伸手接过,将喜娘屏退下去。
稍一停顿,轻轻动手挑落了楚清姿头上的盖头。
红绸一落,凤冠下那对婉转蛾眉,双瞳剪水,缓缓抬眼,带着丝不知所措地羞赧,避开了谢淮的目光。
他一时屏息。
“看什么看。”楚清姿小声嘟哝,起身坐到桌边换妆卸冠。
谢淮坐在榻上,没有出声,只细细盯着她的身影,一分一毫不曾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