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脑门上的汗又滴了下来,支支吾吾地答:“回世子爷,不,不合适。”
“那还不快滚?”谢淮猛然甩开他,“好好办你们该办的事!”
侍卫们吓得不轻,连忙应声,两个侍卫搬着顾絮时便朝慎刑司去。
待他们走干净,楚清姿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甚至愈加放肆,直乐得肚子都疼。
谢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道:“好笑吗?”
闻言,楚清姿捂住嘴,掩去笑意:“不是很好笑。”
可她看见顾絮时被结结实实打了通还送去慎刑司,实在是浑身畅快,想不笑都难。
“女人心,倒是善变。”他擦了擦指尖沾上的顾絮时的血,顾自嘀咕了句。
难不成因为顾絮时退婚的事彻底刺激到她,所以现在才巴不得让自己帮忙收拾顾絮时么?
不过,正遂他意。
这话却被楚清姿听了个一清二楚,不服气道:“什么叫善变?世子要知道他都对我多么狠心,你肯定不会觉得我心狠决绝。”
两人走在回宫的路上,过了会,谢淮才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眼睛看向别处,低声问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听到他问,楚清姿的回忆不由得泛上来,她撇开头去,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多都是我自作自受。”
她越不说,谢淮便越想知道:“你自作自受什么了?”
楚清姿啧了一声,抬起头,说道:“世子就这么喜欢揭人伤疤?”
谢淮闻言,轻轻从鼻腔里嗤了一声,随意说道:“你有什么伤疤是我不知道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和楚清姿从小闹到大的,楚清姿那点丢人的事,他可是自小如数家珍。
听他这样说,楚清姿也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世子这样说话,倒显得我们很熟似的,怎么,世子不讨厌我了?”
她抬起脸来,带着调笑的笑意,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睛亮如萤火,仿佛掩映着万千宫灯似的,盛着半边京城的星光月色。
谢淮倏然看地怔了,许久,才在楚清姿困惑的眸子中仓皇地收回目光。
“我有说过吗?”他突然这么说。
楚清姿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问道:“说过什么?”
谢淮眼睫微垂,左手摆弄着自己腰间的剑穗,低低道:“我有说过讨厌你吗?”
霎时间,在他话音未落的刹那,无数道烟火自宫墙边飞射而出,在天边绽开如白昼,发出阵阵鸣响,吞没过了谢淮那句话的声音,淹入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