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一件珍物,那本《丹霞录》的下落则最令桑萦震惊。
这本古书竟然是在周景宜手中。
当日从皇宫的地下密宫中出来时,桑萦便察觉出,他对如意玉锁并不似旁人那般势在必得,只是她不知周景宜那日走那一趟所图究竟为何。
如今名录公开,桑萦从京城东行至登州,一路上都没能甩开那些跟着她的人,只是这些人身手一般,几次动手也没能得逞,其中一人反而伤在桑萦剑下,她瞧不出这些人的来路,但也没怎么太往心里去。
登州已近苍云山,师兄已经以剑宗名义递过拜帖,明日她便要先行进山拜会苍云剑派这一代掌门杜温行。
当年的苍云剑宗人才济济,只是大约十几年前,江湖一场大乱,门人几乎被折损殆尽,苍云剑宗仅有的一位剑道宗师在两年后过身,自此苍云剑派一门也逐渐凋敝。
桑萦的师爷,也就是林惊风的授业恩师,同如今的苍云剑掌门杜温行有旧交,如今她人已经到了苍云山附近,自当先行拜会。
只不过,桑萦今日已将房钱结了,多少双眼睛都瞧见了,她明日便要离开这一消息只怕是早便传开了,从登州东门离开便进了苍云山的山脉,再想追她便难了,有心对她动手的人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了。
她躺在客栈床板上阖着眼等着入夜。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挑剔精细的人,衣食住行皆能凑合,但这一行出来,离京城越远,便越觉着客栈的饭菜粗淡难以入口,被衾潮冷无法入眠。
大抵是京中富饶,是这偏远东部比不了的吧。
桑萦思绪乱飘,想到京都,便不可避免地想到陈颐。
“咔——”
门外突兀的一声轻响,将桑萦惊回神。
有人来了。
旋即,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桑萦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呼吸平顺,与浅眠无异。
她闭着眼,默默在心里分辨来人。
进屋来的有三人,门外似是还有,但听不大清。
她握着剑的手微紧。
其中一人走到床边,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许久,却迟迟没有动作。
桑萦足足等了有一刻钟,另一边的几人似是在屋中翻找良久,而后几人打了手势,站在她床边的人挥刀便朝着床上砍来。
这人等了多久,她便防了多久,如何能被他得手。
她朝外侧一避,而后翻身而起,手中剑锋带起寒芒,刺向来人的脖颈。
这人似是意外于她是假寐,却也没乱阵脚,飞身朝后跃开,避开桑萦的剑光,高声招呼同伴,“一起上,不能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