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握紧手中的佛珠,看着皇贵妃的眼神凌厉,她算是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淑贤皇贵妃是为彬王妃沈杨而来。
长公主侧身和皇贵妃一唱一和起来,“这样好的茶,为何没有献给皇兄?”
“长公主有所不知,这茶实在是少,又路途遥远,从南方运到京城,茶香也散了一半,实在不适宜献给皇上。”
“那便是南方官员办事不力了。”
“长公主说的对,南方那些官实在无能,此次瘟疫若非彬王去,恐怕南方就要民不聊生。”
此言一出,长公主柳眉一竖,“皇贵妃这是何意?难道这功劳尽是彬王的吗?”
“瞧这张笨嘴。”皇贵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告饶道:“长公主教训的是,是臣妾胡言乱语。”
红脸白脸轮番登场,看得太后心口疼,二人一字一句中都在告诉太后,南方一行彬王功劳居高,如今彬王病重在南方无法启程赶往京城,她却要在这个时候责罚功臣的妻子。
何况皇贵妃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太后当着她的面责罚沈杨就是在告诉御史大夫,自己容不下沈杨,容不下身负大功的彬王。
太后按捺下胸中怒火,她的寿宴在即,不能出差错,暂且先放过沈杨,太后手指微松将佛珠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杨。
“后宫不得干政,皇贵妃说的这些话哀家就当是皇贵妃不小心,回宫闭门思过三日。”
“臣妾领罚。”皇贵妃行了礼,贴身宫女重新为她披上斗篷,一来一去没有看沈杨一眼。
淑贤皇贵妃一走,前殿内再次气氛凝滞,太后看着沈杨就觉得厌烦,皱着眉挥手道:
“彬王妃言行无矩,回府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准许不可出府。”
“沈杨领罚。”
沈杨起身,身形一晃险些摔倒,长公主手臂微抬又慢慢放下,看见沈杨稳住身形才放下心。
人都走了,长公主也不想继续留下,刚要告辞就被太后出言拦下。
“康乐。”太后语气微沉,“你要分清楚,谁亲谁疏。”
长公主脊背一僵,呼吸急促,记忆在脑海中急速闪过。
先帝也就是长公主的父亲文远帝忽然的驾崩是长公主始料未及的,得知消息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明明昨日才见到的父皇,怎么今日就去了。
直到父皇离世,母后和弟弟的野心才暴露在长公主眼前,这个时候长公主才知道,原来母后一直以她的名义给父皇送药汤,而那药汤正是催发父皇体内丹毒的引子。
她的母亲借她的手,杀了她的父亲。
长公主也读懂了前一日父皇忽然召她过去却只是握着她的手,虚弱的叫她的名字,眼神沉入阴影,似悲似叹。
康乐是先帝的赐名,先帝很疼爱长公主,赐名康乐是希望长公主平安健康喜乐。
父亲得知真相,却从未怪罪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