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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外面打开,大力同一众夏衫马仔堵住了出入口。
阿吞叔神色一凛,说:“好哇,我当是什么,原来今晚赴了个鸿门宴!凡事讲规矩,话还没说清,岂是你能硬来的!”
段颜希把倪曼珍牵起来,护到身侧。
倪曼珍碰上马仔阿真的视线,忽然耳鸣了,听不清他对吞叔和大力说了什么。
段颜希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她。她很害怕的样子。
段颜希让牌桌上那个一句话没说过的男孩送裴小姐和倪曼珍离开。
“走什么,一个都不许走!”阿吞叔说,“我要和大哥说话,让大哥来评判!”
段颜希说:“吞叔,我已经很讲情面了。交出你的伙计,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倪曼珍把手从段颜希手中抽出来。
室内气氛僵硬,阿真上前一步,说:“没有看好人,问题在我不在吞叔。我跟你走。”
话音刚落,门外惊起一声枪响。
阿真一下子掀翻牌桌,麻将牌流滚。男孩迅速摸枪对准阿真,闪到裴小姐身旁。
大力让伙计们出去探探情况,人走出,那枪声便接连响起。
堂子里的客人吓得尖叫、逃跑。
段颜希波澜不惊,冷笑说:“吞叔,你既有埋伏,何必怪我设宴。”
“我——”
阿吞来不及辩驳,折扇门轰然倒塌。
室内闪躲的闪躲,抱头蹲下的蹲下。
倪曼珍不知如何躲避,只见门板遮蔽光亮倾轧过来。
撞击发出闷响,段颜希一手从背后环住她。然后他用背撑开门板,再次把她拉到身侧。
“段……”
“闭嘴。”段颜希一手持枪,一手拽着倪曼珍对应眼前的危机。
厅堂里桌椅翻到,没能逃出去的客人都缩在角落。马仔和前来的打手刀棍杀得噼里啪啦,枪声淹没了一切。
倪曼珍很难只委身让段颜希保护,在死亡逼近的境地里,她压抑着求生本能,保持冷静。
倪曼珍目睹段颜希开枪杀人,分明离很远,但那人的血像是溅到了她眼睛里。
她眨了下眼睛,感觉到护她的手抽开了。
打手突破了防线。段颜希四面楚歌,不得不使出拳脚对付近身来袭杀他的人。
倪曼珍躲在背后,下意识转头看身后,就看见了马仔阿真。
阿真半边脸都是血,他用另一边的眼睛瞄准,枪口指向段颜希。
倪曼珍猛地推开段颜希。
段颜希跌倒了,她因为惯力跟着跌倒。
段颜希侧身将她护在怀里,半支起身,朝阿真开枪还击。
大力一面同人打斗,一面来到段颜希身旁。
“太子爷,走!”
本是设鸿门宴,段颜希的人不少,可来的打手更多,没完没了地涌进牌馆。状况诡异,大力认为段颜希的安危要紧。
段颜希却说:“带阿吞叔一起走!”
“走啊!”倪曼珍推搡他俩,“废什么话!”
段颜希便不再恋战,带着倪曼珍从侧边楼梯间逃离。
上了车,倪曼珍才发现段颜希深色衬衣染了污迹——
“你……流血了。”倪曼珍说着就去解他衬衣扣子。
她看起来实在太担心他了。段颜希愣了下,按住她的手,“没事,旧伤。”
大力回头看过来,“要不要紧,去洪医生那边?”
“不,先回去。”段颜希按住受伤的地方,绷带下的伤口裂开了,撕裂的疼痛。
他拉拢外套遮住那地方,然后朝倪曼珍笑了下,“没事的。”
倪曼珍咬唇不语。
大力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许是想关切两句,正好段颜希问他话,便没能说出来。
段颜希问裴小姐有没有事,大力说先把他们送走了。
踌躇片刻,又说:“事情闹这么大,段生那边不好交代。”
“所以我说……”段颜希稍微一动就扯到伤口,他皱眉忍下,“所以要带吞叔一起走。他搞出这么大阵仗,此地无银叁百两,就算阿爸不好说什么,社团那几位阿叔也不会放过他。”
大力想了想说:“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段颜希“嗯”了一声,“就算吞叔早有准备,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枪。”
有倪曼珍这个外人在场,大力同段颜希对视一眼,没再说了。
倪曼珍跟他们一起来到一间还未营业的酒吧,装修很有格调,不像一般的夜场。门口高耸的植被背后隐藏一个小小的匾额,刻“玉春堂”叁个字。
穿堂而过,就进了背巷的私人诊所。原来铺面两边是连通的。
诊所只有一个医生在,同段颜希他们很熟悉,看见段颜希的样子便笑骂,“让你静养你又搞什么啊。天天同我见面,这么下去搞不好哪天就要给你收尸了。”
段颜希也骂:“死肥佬,快给老子处理,赶时间。”
医生让段颜希进里间,坐在病床上。帘子没拉拢,倪曼珍微微偏头就看见了。
段颜希卷起上衣,缠了满腹的纱布染得血红。医生拆开纱布,转身取镊子,那狰狞的刀伤就露了出来,细线缝合,同文身搅和在一起。
倪曼珍别过脸去,发现大力正在打量她。
“你看,我没骗你。”大力低声说。
“究竟……怎么回事?”
“你就当帮太子爷一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