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觉察到小二哥投射于陆怀鸩的眼神甚为不屑,即便努力掩饰了,但压根掩饰不住。
他心生疑惑,低声问陆怀鸩:“你是何处惹恼小二哥了?”
小二哥应是在为谢晏宁打抱不平,因为自己这个为人夫君者,企图瞒着辛苦孕育着孩子的妻子,去南风馆享乐,毫不在意其中的小倌俱是庸脂俗粉,且身患花柳病,甚至不在意是否会将花柳病传予妻子,祸及孩子。
陆怀鸩本想据实相告,由于想予谢晏宁惊喜而吞吞吐吐地道:“弟子……”
陆怀鸩显然对自己有所隐瞒。
谢晏宁心悦于陆怀鸩,自然相信陆怀鸩不会做对不起自己之事,遂柔声问道:“不能告诉本尊么?”
“弟子……弟子暂时不能禀报于师尊,不过至多三日,弟子定会坦白言之,望师尊恕罪。”陆怀鸩垂下首去,满身歉然。
三日?十之八/九与色/诱有干系。
谢晏宁并不追根究底,亦当作全然不知,转而道:“走吧,去见于姑娘。”
陆怀鸩松了口气,牵着谢晏宁到了昨日的茶肆前,打听了一番,又依照铺主之言向南而去,方要问一测字先生,竟陡然有一把剑横于咽喉前。
他从容地抬眼瞧去,持剑者正是于琬琰。
于琬琰正在一包子铺用早膳,意外地发现有一对夫妇四处打听自己之所在,当即出剑。
她原不是这般锋利的性子,而今她失去了父亲,流光斋风雨飘摇,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无人敢看轻。
这对夫妇她从来不曾见过,亦不曾听闻过有形容如他们一般的修仙者。
难不成仅仅是一对寻常的凡人夫妇?
但若是凡人夫妇为何要打听她?
这大汉被她的佩剑所制,却是临危不惧,实在可疑。
她正思忖着大汉的目的,竟是听得大汉道:“于姑娘,久未谋面,你的气色瞧来好了许多。”
这语调很是熟悉,她愕然地道:“你是……”
大汉打断道:“此地人多,不便说破,还请于姑娘随我来。”
于琬琰收回了佩剑,她并不惧怕对方是否设了陷阱意图捕获她,毕竟对方若要取她的性命,不过是须臾之事,不必多费口舌,但她不愿让知风冒险,她已失去知雨了,决不能再失去知风。
故而,她吩咐知风:“我遇见了故人,欲要叙叙旧,你且先回客栈吧。”
她不顾知风的抗议,随俩人去了一不大的土地庙,土地庙虽有人供奉,但无人看管,前后左右又皆是疏落的田地与房屋,确无遭人窥听之虞。
陆怀鸩昨日为寻一练剑处,途经此地,适才脑中灵光一现,才带着于琬琰来了这土地庙。
于琬琰端详着大汉,肯定地道:“你是陆怀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