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神魂尽失,好容易将谢晏宁的手擦拭干净,帕子猝然落地。
他进而一手掐住了谢晏宁的侧腰,一手捧住了谢晏宁的后脑勺。
手上的粘腻感分明已被陆怀鸩拭去了,谢晏宁却依旧觉得手掌滚烫,但与陆怀鸩相合的唇齿烫得更为厉害。
他们每日都要接无数次的吻,他时而认为是否太过腻歪了,时而又认为根本不足够。
陆怀鸩是他的初恋,他一向自诩理性,从未想过一谈起恋爱来,恨不得日日与陆怀鸩黏在一处才好。
这个吻一如既往的甜蜜,接吻间,他自陆怀鸩口中尝到了腥膻,而陆怀鸩则自他口中尝到了苦涩与酸甜。
须臾,俩人的吐息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若非将要到辰时了,他们定不会松开彼此。
他们收拾完毕,堪堪出了房间,一眼便瞧见了蹲于地面上的上官淩。
上官淩见得他们,站起身来,展颜笑道:“我好饿。”
谢晏宁温言道:“走吧,我们一道去用早膳。”
三人用罢早膳,谢晏宁招来暗桩,低声嘱咐道:“送上官公子去杨大夫那儿。”
暗桩领命,行至上官淩身侧:“上官公子,请。”
上官淩紧张地扒拉着陆怀鸩的衣袂道:“陆公子,你要丢下我么?”
现如今在上官淩的记忆中惟有陆怀鸩是能相信的,他自然不愿离开陆怀鸩。
昨日,陆怀鸩带着上官淩寻访名医,俱是束手无策,全天下若有人能医治上官淩,非杨大夫莫属。
因此,他与谢晏宁商量过后,决定将上官淩送至杨大夫处。
却未想,上官淩竟是不愿离开他。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上官淩的手指,安慰道:“上官公子,你且去吧,待你痊愈,我定会去看望你。”
此去渡佛书院前途未卜,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安然无恙,亦不知上官淩何时能痊愈。
他甚少撒谎,心有愧疚,但他明白撒谎是必须的,他不能带着上官淩走。
万一因为上官淩之故而连累了谢晏宁,他万死难赎。
上官淩居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瑟瑟缩缩地望着陆怀鸩。
谢晏宁观察着上官淩不发一言。
他其实对上官淩存疑,毕竟这北洮城乃是一偏僻的小城,为何上官淩会出现于此处?
且为何陆怀鸩去南风馆的时间会那样凑巧?不早一些,亦不晚一些,恰是上官淩正要被侵犯之时。
若是早一些,体现不出上官淩重伤、失忆之悲惨;若是晚一些,上官淩已然受辱。
但来这北洮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乃是临时决定的,行踪不至于暴露得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