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栾皱了皱眉,正准备推门而入,就听见了一声微弱难受的叫声。
宗栾霎时间僵直了脊背,声音直冲入耳内,从后颈展开,一直绵延至脊椎尾部。
直觉让他离开,这是雪地松鼠的私事,他转身就走,走到紧闭的房门右边,这里有一扇雕花窗户,窗门没有闭紧,还留有一丝缝隙。
宗栾余光往里面瞥了一眼,却是一动也不动了。
宗栾在窗旁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
谢早将自己捂的很紧,吃了药后,药效抑制住了体内的难受,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吃了几年多后,这些药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药效了。
不能完全解决,要么忍,要么……
谢早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泛着浅薄淡红的眼皮上上不知道沾的是汗水还是可怜的泪珠,沉沉的坠在稀疏单薄的睫羽上,弄的视线一片模糊。
眼神虽然向着床榻外望去,甚至朝着窗户,但湿润的眸瞳根本不聚焦,里面尽是迷蒙的甜软的雾气。
谢早的视线有一刻是正撞上了宗栾的已经暗沉下来的双瞳的,它不知道窗外有人,神情依旧迷茫模糊,十分稚弱。
宗栾却瞳孔缩小,心脏都颤了颤。
今夜的月光尤其的明亮,宛如白腻的奶油,照在泛着粉意的皮肤上,皮肤仿佛蘸了层糖霜,明惑惑地诱人的食欲。
宗栾忍不住用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尖利的牙齿,忍住了从心底升腾的炽烈的食欲,以及某种想啃咬上去的念头。
*
整座宫殿内寂静无声,安静寂然,唯有月色隐约流转,和凑近谢早的房间,极其仔细去听,才能听见一点点带着喘的呼吸声。
宗栾耳边的声音却大如震雷,少年的呼吸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少年累极了的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和有些失力而加重的鼻息。
苍白指腹发粉的手指终是摸上冰冷的玉盒,盒扣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晚上越发显得清晰。
谢早顿了顿,湿润的眉眼扫了扫四周,妄想警惕一下,可这本就是奶狐般狐假虎威的行径,它甚至连一寸外,都压不下心神仔细去看清。
它依旧卷着被子,手指握住,折腾了半天,急促可怜的喘了一声,半响才微微动弹。
宗栾听见雪地松鼠哭了,不甚清晰的哭,应该是舌尖蜷着,口唇蒙到了被子,压抑着在哭。
宗栾站在窗外窥探的身影站的笔直,月光照的影子倾斜孤立,像是在苍茫大海上漂泊无依的孤舟。
心里的船就要倾翻。
就掉进水里溺死了。
即便是这样,宗栾还是忍不住抬眼去看,眸光不落分毫,定定的锁在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