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余知睿开口,钟弥已经被他拽走了。
还依然不忘嘱咐余知睿。
“你先回去吧。晚上还有练习。”
钟弥是被白渽按坐到休息室沙发上的。
刚坐好,又见他走开。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来可能还有事情,也便老实不动。
警察局的休息室大约二十平米,四五张双人黑沙发贴墙,另一面是摆放被子和枕头的柜子。
看样子平时不能回家或者值班的时候,大家可以轮流在此小憩。
不出一分钟,白渽拿了个小药箱回来。
他不言不语,到她身旁落座,熟稔地拿出几样东西。
见他板起脸用生理盐水替自己冲洗掌心的伤口,钟弥觑着他,回想之前在停车场的经历,触动不已。
摔倒时是又疼又怕的。
生死攸关,脑海中刹那闪过许多画面。
有妈妈、养父、哥哥、汤姐……甚至那些怀揣热忱与梦想,等待出道的孩子。
然而,没有一个比初见白渽时的场景更为清晰。
干净清爽的他犹如夏天烈阳下挂晾的白色衬衫,铺晒了她由彼及此的一段路程。
不久前的混乱中,钟弥的手一直是颤抖的,直到分辨出是白渽的威吓声才觉得有了力量。
尽管他此刻严峻的表情让人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可她依然想说谢谢。
但是“谢谢”,似乎说再多遍都无用。
钟弥抿紧唇,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白渽认真将她的伤口冲干净,等沙砾与尘土都冲刷掉,才又拿起双氧水。
“忍忍。”
他停了下,几不可闻地深吸口气,还是继续。
钟弥没有回应,在双氧水接触到皮肉的瞬间感受到不凡的刺痛。仿佛手中握着的鞭炮炸裂,灼痛伴随着刺痒钻入伤口,蔓延至手臂。
可她依然一声不吭,只是双唇抿得更紧。
倒是白渽,盯着伤口源源不断的白色细泡皱眉。
等到两只手的伤口都清理完,他剪了两块人工皮,规整地贴在她伤口处。
随后四目相对,两人皆不言语。
许是钟弥下唇被咬出个浅浅的牙印儿,白渽心软。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钟弥愣住:“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那是他的说词,我要听你的。”
“去找舞蹈老师。”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竟然还去?”
“余知睿……”
“余知睿?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不是聪明人吗?就这么轻易被他迷惑了?”
钟弥搞不懂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原本满心感激,现在倒觉得自己被说得像个心术不正的傻子。
她站起身:“说完了吗?”
“没有。”
白渽也跟着站起,垂视的目光充斥着强烈的不解。
“你竟然连他生日和家庭住址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