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半个多月没见,之南仰头望他,恍觉一丝陌生。
男人银灰色的西装外套了件风衣,大概才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影子被斜斜拉长在地上,愈显得整个人身姿挺拔,自成一道清疏浅雅。
撞上他的目光后,之南摇了摇头:“没事。”
一边用手擦湿漉漉的睫毛,还往旁边站了两步,明显不欲多说。
有侍者上前礼貌叫了声江先生,询问行李安置问题,之南虽没抬头,略微低沉的声音却传入耳里,让他先放到房间。
她本以为男人要跟着他秘书进酒店,没想到人直接站她旁边,没打算靠得更近,却和她一起看地看远处看月亮。
“心情不好,为什么?”江廷问。
她埋头蹭着布鞋不答,也不看他。
可刚才仰头落泪的那幕仍停留在江廷脑海。
她仰头望天,泪珠却从通红眼眶颗颗滑落,连着嘴唇都在打颤。
他曾见她哭过很多次——被欺负了要哭,床上疼狠了要哭,包括分手那次。
可没有一回是站在无人角落默默落泪,惶然无措,像是幼崽在自舔伤口。
江廷看着,心口被重重一戳,突然就走不动道了。
“既然决定离开我了,就不要偷偷哭。”
周围风声而已,静得呼吸可闻,突然响起男人的一声喟叹。
之南侧头,撞进他清黑深幽的眼瞳里。
江廷仍在看她,说,“更不要让我看到你哭。”
不算明亮的路灯倒映在他眼睛里,之南仿佛看到压抑和沉痛一闪而过。
她莫名懂了他没说出的后半句。
可再细细看去他仍是那风波不定的模样,只眸光深如大海。
正想着,他手伸了过来,在她面前摊开,问:“吃吗?”
一颗奶糖躺在男人宽厚纹理清晰的掌心,包装纸花里胡哨。
之南竟觉得一丝违和,像是暗青色条纹的高档茶杯里装碳酸饮料。
她摇头。
“酸奶味的也不要?”
还是摇头,只目光在奶糖上略略停了半秒。
“芒果的要吗?”他又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一个,橙黄色的卡哇伊包装纸跃然于之南眼前。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会让思维暂缓两秒,重新去思考刚才的难题或许能找到新发子。”
她不想和他说,他就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