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知青被说的面红耳赤,孙萌更是脸青一阵紫一阵,跟开了染房似的。
窦维晟首先羞愧道:“对不起,钱向东,这事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误会你的好意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知青大多跟着道了歉。
孙萌死咬嘴唇,“是他自己话说不明白,才闹得我们误会……”
“孙萌。”宋莹莹加重了口气,“这事本就是我们误会钱向东了,理应给他道歉,就像路莳说的,这事本没他什么事,他不过就是心好提醒我们句罢了,不该遭受我们这个态度。对不起,钱向东。”
孙萌掘强的梗着脖子,眼圈泛红,仿若受了委屈的是她。
钱向东无所谓的摆摆手,“用不着,本来也就是看路莳的面子罢了,只不过不想让他被你们的冲动所连累。我就走了。”
路莳没跟钱向东走,现在知青有事他得留下来参与,就是脸色一直是臭臭的。
知青们行动还挺迅速,说是联系,不过一个晚上就联合好了各大队知青,除了个别知青外,绝大多数都参与到这场活动中。
最后公社领导实在抗不住压力,只能答应先前的招聘不作数,会重新考试竞争上岗。另外还同意知青参加各大队的拖拉机手选拔,这倒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公社下发了通知,大队长接到通知后,召开大会和村里人讲了。
村里人对这事倒没怎么关注,说来技术员这种工种对大字不识的村人而言太过深奥,反正他们也考不上,倒不如这次知青闹事来的惹村人议论。
到了报名这天早上,钱向东先去张军家借了自行车,这才去知青点找路莳。
今日轮到路莳值班,由他负责挑水和捡柴禾,以前这些活路莳不愿意做,就用粮食和男知青交换。那时候他家里每月都给他邮来不少粮票,也就足够他偷懒。可是后来他父母生了小弟,粮票什么就减半了,到了最近这几个月,干脆就不邮了。不得已,路莳这才把注意打到钱向东头上。
吃过饭,孙萌起身刷碗,一打开水缸盖,见水缸里的水没剩下多少,几乎要见底了,就有些不高兴。
“路莳,你吃完饭赶紧去打水,水都没有了。”孙萌语气很冲。
路莳抬头就见孙萌一边说水没有了,一边舀出一水瓢刷碗。
不乐意回道:“这不还有你用的吗,着什么急。”
孙萌啪叽一下把水瓢砸进水缸里,“你能不能积极点,每次到你值日,水总是半下,别的男知青值日都是满满一缸,就你懒。”
“我懒不懒干你什么事。”好好的被孙萌一通发作,路莳也急了,“你就说我少没少你用水,别管一缸半缸,够不够你用。就是满缸的,你还能喝一缸水啊,你要是能我现在就去给你挑来。”
“你就是懒,不乐意干活,我要举报你,你这是资本主义享乐派。”
“我还要举报你呢,你不知廉耻,和人钻小树林,乱搞男女关系。”
孙萌脸霎时就白了,“你,你知道什么了,是不是钱向东跟你说了什么,他胡说的,都是他瞎胡说的,他冤枉我。”
孙萌嚷着就向路莳抓来,路莳不好跟一个女人动手,只能躲,他向门外跑去,大声道:“你好好的总扯四哥干什么,这事和四哥没关系,是我亲眼看见的。”
“不对,一定是钱向东跟你胡说八道了。”孙萌一门心思认准了是钱向东对路莳说了什么,无论路莳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宋莹莹和另一个女知青看两人真要往一起打,这才起身赶紧拦住孙萌,不让她往外追。
路莳一跑出大门就看见钱向东在停自行车,“怎么跑的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知青点怎么这么吵?”
路莳就像找到主人撑腰的小白狗,嘴巴瘪着,噼里啪啦告起状来。
“今天轮到我值日,我那会儿看水缸里的水还够用,就寻思吃过饭再挑。谁知道孙萌发什么神经,见水不多了就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训斥。本来今天白天水够用就行,只要晚上睡前交接时水缸里是满水就行的。”
水缸里的水是知青们用来做饭和洗漱的,有些就够用。至于洗衣服,那就是个人用水,谁用谁自己再去打水,是不能用水缸里的水的。不然大家都赶一个人值日洗衣服的话,那挑水就能累死个人。
“好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带你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钱向东揉了揉路莳柔软的发丝,进了知青点。孙萌正哭着被几个女知青安慰,见钱向东进来,哭声一顿,脸上闪过慌乱。
钱向东却根本没注意她,而是直接进了厨房,拿起角落里倒扣的两个水桶,挑起扁担去井边挑水去了。
“四哥,这怎么好意思,又让你给我挑水。”钱向东看路莳眉眼弯弯,笑出两排大白牙,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甚至都没做样子和他谦让下,好笑道:“好了,你去那边等我,等我挑完水,咱们就一起去公社。”
“哪那行,你给我挑水我总不能大爷一样在一旁等着吧,我得陪着你,这是我的心意。”
钱向东这身体有一把好力气,就算知青点距离村里水井最远,他挑满一缸水也没觉得累。
孙萌从女寝窗户看见担着水忙进忙出的钱向东和形成鲜明对比悠闲自在的路莳,又气不打一处来,“还说不是资本主义享乐做派,就挑个水还得让别人替他干,我们女同志都能挑动。那个钱向东是个傻子嘛,还乐颠颠帮着路莳干活,亏村里人还传言他怎么怎么厉害,不肯吃亏,我看就是个只知道挨欺负的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