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做好。”李大娘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每件衣服我给你十文工钱,被褥五文。”
“不用,不用,帮着做个衣服哪有要钱的,村人都是给些碎布头。熊夫郎要是拿这些碎布头没用,不若就给了我吧。”李大娘子对唐寿非常感激,要不是他,她家可赚不到这么多钱粮。往年冬日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别谈吃饱的事,有口热米汤喝就知足。可今年呢,几乎每日至少有一顿干的,偶尔一顿菜油水十足,可香了。
“那就这样咱们按村里规矩来,做衣服我不给你工钱,剩下的布头子你留着。不过被褥是正好的,剩不了什么,我就给你算工钱。毕竟要耽误你时间,不然有这功夫你可以做包边给家里赚钱。”
见唐寿如此坚持,李大娘子只能依了。
“二郎个子大,你做时给大些做着。”
“那行,我目测熊二郎能有八尺,我给长做九尺,这样肯定够了,还可以卷着压在脚底下,不会漏风。”旁人家李大娘子可不敢给余富这么多,怕被埋怨浪费布料浪费棉花,但熊家不比旁人家,熊夫郎特意嘱咐了,就是不怕浪费。她又问:“对了,熊夫郎你是要做单人被还是双人被?”
这话问完,唐寿没等答话,就感觉身后猛然窜起一阵冷风,吹得他情不自禁打个寒颤。奇怪,难道家里哪里漏风了,回头去找,就对上熊壮山的双眸。那双眼睛冷的比这寒冬还渗人,唐寿搓着膀子,单人被三个字在嘴边打个转被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大娘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多嘴,赶紧补救般脱口而出道:“我明白了,双人被,我一定给做的又大又暖和,怎么折腾都不会漏风的。”
一不小心竟把心底话给说出来了,李大娘子满脸爆红,恨不能凭空消失,她,她这是说的啥话呀!
对此,熊壮山竟然非常满意,对家里来进货的小郎君小娘子从不主动搭半句言的熊壮山竟破天荒地应道:“嗯。”
“……”
屋里几人都爆红了脸,这熊屠户平日里多正经一个人,今个怎这般没……没羞没臊,太羞人了。郑家两兄弟两个汉子都给臊的满脸通红,想要竭力装作听不见,可奈何面皮实在薄,红成了猴腚。张阿婆更是紧紧捂住小孙子的耳朵,这般臊的话绝对不能给小孙子听见。张盼睁着大大的双眼,纯真而无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就是做个被子嘛,有什么可不让他听的,大人真奇怪。
唐寿:“……”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只有熊壮山这个始作俑者和李二嫂面不改色。熊壮山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一点不害臊,反而十分理所应当,理直气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在表达着我睡我明媒正娶的夫郎,天经地义,有什么可害臊的,你们不跟自家老头(婆娘)困觉是咋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有点少,宝宝们不要嫌弃。实在是之后的情节不适合今日,所以就放了这段轻松的上来。
本宝宝祝看文的宝宝们元宵佳节快乐,人团圆钱多多。所有看文的单身狗子(包括自己这个单身狗子),过了今晚一个月内必定脱单,大把大把狗粮喂给身边没脱单的狗子。
嘻嘻,不许说我那什么啊,孔子言,君子食色,性也。
熊壮山面无表情的点头:“说的对。”
孔子是谁?不知道,但说的对。
唐寿:“……火星文飘过……”
哈哈哈哈,恶搞,博君一笑。
第三十八章有人冻死了
但李二嫂神色自若是因为她压根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从唐寿把棉花拿出来,她的眼睛就粘在棉花上了,即羡慕又贪婪,酸溜溜地道:“熊夫郎好福气,这冬天有了热乎乎的火炕穿上暖和和皮衣皮鞋,晚上睡觉再盖着棉被,这个冬天想必十分好过,根本不用担心严寒。”接着贼溜溜的双眼不怀好意地眨眨,别有用心的状似无意道:“真是比不得啊,有人冬天这般享受有人却冻死在这个冬日里,同是一个村的村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哎!”
骤然间满室燥热与点点旖旎荡然无存,唐寿的心脏猛然翻个个。
就听李二嫂继续似无意实则别有深意道:“也是赶巧,我来时正好撞见你们村两个村民用张破草席卷着她的尸体抬出村子。我见着可怜,多问两句才知,这阿婆夫家姓吴,她成亲第三年家里当家人就被征上战场,没两月,同去的传回消息说人死在战场了。这老妪便独自拉扯两个小子,好不容易两个孩子长到十六岁,那年又征兵,两个孩子都被拉走了,不出一年,就相继传回消息,都死了。”
“剩下她独自一人这么孤苦伶仃的活着,如今死了,却都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还是几个平时多有照料的邻居几日没见到她,念着她去她家看看,发现人都冻住了,也看不出来没了多久,但都肯定是给冻死的。”李二嫂啧啧道:“真是惨啊!”
翻开华夏的古代史,历朝历代每到冬日被冻死的人数都十分庞大,那时看着,不过就是一个冰冷冷的数字摸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内心并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然此时此刻这种事就发生在身边,还是个认识的,即便心肠似铁,只要还有心就无法做到不被触动。
这老妪唐寿有印象,吃过他和熊壮山的喜宴,当时熊壮山把村里几个孤寡老人请在一桌,敬酒时因着他们的可怜,唐寿印象特别深刻。还记得那个姓吴的老妪十分慈祥,看着他时还笑眯眯说他是个面相好的,以后必定有福气,和熊壮山正般配。那会儿给熊壮山乐得走时还塞给她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