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任由他抓着,她甚至有点笑意。她倒是真没见过,谁家少年姑娘牵手,是要扣住手腕,押解犯人似的。春风三月阁也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风月所,自小在此间长大、理应见惯□□的鹤公子,怎的是如此?
鹤公子定了定心神,语气严肃,再次告诫白茉莉:“千万不要出门!”
白茉莉不屑道:“你把三请令还我,我命便金贵,江湖无人敢伤。”
鹤公子说:“那朝堂之上又如何?先前与你一起的红衣姑娘,和宫中有牵扯,已被东厂的人抓了走。”
白茉莉一惊:“何时的事?”
“昨夜三更。”
白茉莉又问:“你这一身脂粉味是怎么回事,怕不是又去谁人房中抚琴了吧?”
鹤公子着急地辩解:“你你你,给你抚琴你不听,怎么又怪我去给他人弹琴去了?我的一把焦尾琴,从头至尾都放在房中,你何曾见我抱出去过!”
白茉莉夸张地别过头:“我是觉得你实在熏人。”
鹤公子是个一点就着的急性子,他站起身,气道:“白茉莉,你莫要太过分!”
白茉莉用衣袖捂住口鼻,再转个脸,不欲多言。
鹤公子气得手都哆嗦了一下:“过分!”他又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白茉莉的额头。
亏得是有衣袖的遮掩,不痛不痒地受他一下戳,白茉莉差点要笑出来。
她这几日算是摸清了鹤公子的脾性,大概是先前一回儿哄得他狠了,教他极不信任她。说好话,他不听不听,说个挑剔的话,他介意地要命。一等程度,大概是以冷哼回应她;二等程度,就是翻来覆去的“过分!”“欺人太甚!”;三等程度,说话语调都要染上些哭意,偏他还强行压抑着,故作镇定,委屈地、小小声地抽一下鼻头。
鹤公子生完气,坚决地自我安慰,绝不要自我怀疑,他好闻得很。他用的熏香是交宿城所产的承云青丝,经得城主亲自调配。曾经白茉莉还夸过此香冷然,与“鹤”一字极配。莫不是她先前又在骗他,还是现今骗了他?亦或者是她只是单纯的不再喜欢了?
鹤公子思来想去,末了,说:“你饿不饿?”
白茉莉点头:“饿了。”
鹤公子寻了个台阶,赶紧出了门去:“我去准备。”他照例去到后厨点选了几样菜品,按照白茉莉的口味,一一叮嘱过用料和酸甜忌口。只是他这次没在一旁盯梢,转身又去了别得地方。
鹤公子方走,窗户吱呀一声响,有人翻窗而入。
来人环顾一周,问:“白姑娘可在?”
白茉莉听出那人的声音,当即不满地说:“我可是被关了三日有余,懒秋风,你怎得现在才出现?”
懒秋风暧昧地笑笑:“此处不好找,还挺费钱。”经他几日探寻,所谓销金窟,当真是一寸的光阴,千百金的流水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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