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瞪他。
祝久辞晓得了,美人这是要他望眼欲穿地等他回来。书上说,这是天生美者的尊严,在场时须得勾着所有人小鹿乱撞,不在时又要所有人思念得茶饭不思。
所谓满心都他一人,这才合乎美人天颜的威力。
祝久辞狗腿子凑上前,想呐,想得时日难捱,不知身在何处,只好颓丧飘于苦海,等着仙人来救。
说罢,亮起一双眸子等着那人抱他出去。这桶甚高,祝久辞是无论如何不能自己跨出去的。
梁昭歌捧着凉茶自己喝了,不救。
祝久辞着急,国公夫人打了糍粑,算着时辰也该好了,若是不趁热吃,那便是铁匠也敲不碎那物什!
美人慢慢悠悠放下茶盏,站着不动。祝久辞心里发慌,一时情急站起身来冲着梁昭歌伸爪,药汁哗啦流下去,绸缎亵衣紧紧贴住身形。
梁昭歌唰地全身通红。
登徒子!美人跑了。
*
绝美晚宴之后,西苑二人双双积食了。
祝久辞劝了很久才让梁昭歌相信不是他的食方出了问题,而是国公夫人当真厨艺惊人。
堪堪挽救回险些郁闷的美人,祝久辞又被梁昭歌拉着满院子逛荡,言积食须得散步,否则落得石头云云。
散步本没什么,关键是美人总往他腰上揽;揽腰本没什么,关键是美人还要顺势捏他软肉;捏肉本没什么,关键是美人捏一会儿手臂就水蛇一样缠起来;水蛇本没什么,关键是缠一会儿美人就整个人都缠上来了!
祝久辞举步维艰,昭歌松松绑,我迈腿。
不要。
美人筋骨酥软,当真九转十八弯,一圈圈旋着祝久辞,也不知道一身骨头去了哪里。隆冬腊月,祝久辞被蛇皮袄子捂得出汗。
如此三两日散步下来,祝久辞见着梁昭歌就心惊。不过心惊归心惊,步还是要散的,毕竟国公夫人的糍粑还没吃完。
慢慢悠悠扛着水蛇挪到梅花枝杈下,祝久辞累得喘气,爪子放在美人腰上歇息,水蛇恍然惊颤,哆哆嗦嗦一圈圈收了身子。
落得自由的祝久辞当真欣喜,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躲开美人黏腻怀抱的法子如此简单!只要稍稍抬起手臂,将美人腰肢一环,都无需进一步动作,美人便红着脸退开。
祝久辞一次使坏,趁着那人来不及离去时往腰上一拂,只听得耳边惊呼一声,自那之后梁昭歌再没敢缠上来。总是远远望一眼便红了脸,颤着身子离开。
自由时光难得,祝久辞紧锣密鼓展开工作,谁晓得美人什么时候卷土重来,他都能料想到下次定然来势汹汹,扬言补齐前几日少下的四又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云云。
小年将近,梁昭歌不再缠着祝久辞要抱抱了,开始缠着他出府晃悠。偌大琉璃厂逛遍以后又吵嚷着去青山茶庄。
祝久辞被美人闹得头昏脑胀,不得不答应。
一路乘马车南去,几乎快到沂水河畔才算寻着青山茶庄本家。没办法,闹市口的分店被梁昭歌极其嫌弃,不仅店面破小,茶品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