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祝久辞将木盘远远放到一旁。
可我的手不好看。梁昭歌靠着桶壁伸出纤指在面前晃,惨白没有血色。
祝久辞看过去,纤指青葱如玉,旁人艳羡不来的纤指在他眼中成了难看,若当真让满京城少女听见,一人一只红绣针线包就能埋了梁昭歌。
上次不是染过了?祝久辞劝他。
好看吧!梁昭歌扑过来,身子撞在桶沿,激出去一滩水。
祝久辞扶住他,古板夫子模样道:过于美艳。
梁昭歌亮着眸子看他,小公爷最好了,替昭歌染吧。
不然明日如何面见友人
都说素手闻心,若是让旁人瞧去这一双素手,怕也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祝久辞被磋磨得发疯,终于熬不住答应。转身取来木盘,将凤尾花撕碎了丢进白瓷罐,拿玉锤捣起来。
捣细些。梁昭歌在一旁监工。
祝久辞生气瞪他,后者立时乖乖不说话了。
红色浆汁捣出来,竟是比那日还要艳丽,丹红歃血当真恣意妄为,恃美行凶。
油绿叶子复又裹上美人十个指尖,梁昭歌高兴地晃悠身子。
祝久辞看着忍不住问:怎又有兴致染那蔻丹了?
梁昭歌看过来,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以为自己听错了。
翌日,看见梁昭歌盛装潋滟涂施粉黛,盈盈立于檐下艳杀四方,祝久辞这才想起来昨夜朦胧间那人所言撑场面不是假话。
梁昭歌低头整理衣袖,卷云暗纹丹红锦袍,白绒雪披,怀抱暖手卧炉,白绒昭君帽遮住面容,眉心一点梅花妆若隐若现。
祝久辞把踏出门的花孔雀拉回来,作甚!
梁昭歌依然昨日那句话,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哭笑不得道:撑何场面?
梁昭歌牵起他的手包进温暖卧炉,拍拍他手背安慰,不都是这般?主家带人出去,若是妆丑了是要给主家丢脸的。
祝久辞跳脚,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探身掀开美人昭君帽,露出一张精致妆容的小脸,凤眸染了胭脂,红意飞入鬓角,眉山如黛,丹唇莹亮,岂止略施粉黛,分明浓妆盛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