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叹口气牵住他的手,再不会丢下昭歌一人不管,我这不是带你出来了?
梁昭歌抬眸,眼神中满是紧张,指尖小心翼翼捏住小公爷一角衣袖。
只敢掐住微不足道的一角。
小公爷没有瞧见,祝久辞却盯着那如履薄冰的举动心疼。
阳光盛烈,高悬于天。祭祖大典顺利进行,灵隐寺前广阔的台地之上百官齐列,壮观不已。
梁昭歌从头到尾一声没吭,乖乖做了花瓶,国公爷的脸色因此好看了些。
祝久辞被迫困在原地,周围是同样厚服高冠的官员,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感受到手中牵着的柔软,一时放下心来。
肃穆典礼寂静无声,圣上站于高台祭天,百官仰望。
老住持捧着礼卷登台,典礼即将结束,在一片寂静中,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沉寂:这不是红坊的昭歌儿吗!
巨石落水,平地起风波,肃穆的祭典登时一片哗然,众人惊诧。
小公爷把红坊里的乐倌带来了?
那种人怎么能带到灵隐寺来!
脏辱了佛家清静!
好大的胆子!
这可是祭祖大典!
平日里流连烟花酒巷的官员骤然成了正人君子,伸出油腻的肥手指指点点,这种时候好似只有站在对立面才能撇清自己,只有痛骂青楼的人、痛骂乐坊那些不入流的靡靡之音,才能证明自己从来不去听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曲子,证明自己行得端坐得正,风度翩翩,两袖清风。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们极其高贵地站在道德制高点冷眼瞧着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人。场面混乱不堪,整齐的百官序列乱作一锅粥,唯独祝久辞与梁昭歌站的位置被人隔出一圈空地。所有人都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当初喊出那一嗓子的人早已潜入人群不见影踪。
小公爷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梁昭歌面前,当着北虢国圣上和文武百官大声道:
这是我良人!
场面霎时死寂,众人脸色苍白,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被这人疯言疯语吓傻。这人是疯了吗!竟然在神圣的祭祖大典上说
良人?
一个红坊的乐倌?
国公爷吐出一口血昏过去。